而對面的對弈者,就像一座沉默的冰山,表面上似乎波瀾不驚,實則暗藏玄機,總能對手在不經意間取得勝利。
燕回舟漸漸不敵,被觀隐慢慢逼入絕路。
面對對面的絞殺,黑子一退再退,馬上就要陷入絕境,龍紋開口:“虎口設套。”
“嗯?”燕回舟的思緒全都被棋盤上的厮殺所牽扯,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龍紋的意思。
“返回去,下這,虎口設套,反攻。”龍紋飛上前,指引着燕回舟下一步棋的棋路。
有了龍紋的指點,棋盤上的局勢頃刻間扭轉,黑子再次起勢,兩方旗鼓相當,你争我奪。
看着忽然變了打法的黑棋,觀隐拈着白玉子的手指微頓,垂眸思索片刻後,神色從容地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月升月落,還沒到月中,燕回舟眼皮就打起了架。
雖然修煉後,不再需要像凡人那樣需要天天睡覺,但燕回舟此刻境界較低,才踏入修煉,還沒改掉每晚要入睡的習慣,一到夜深,精神便再也撐不住。
燕回舟打着哈欠将棋盤交給龍紋,扯過一旁煉丹時用的幾個蒲團,一字排開,臨時組成了一張床,剛躺上去,便于周公進行了親切的會晤。
不需要睡眠的龍紋掌握棋盤後,相較于燕回舟的棋風,龍紋的棋風同樣淩厲,一擊緻命,同疾風驟雨,讓對手在激烈的戰鬥中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但龍紋的手段更加多變,靈活善用各種戰術手段,常常在對手意想不到之處發起攻擊,令人防不勝防,難以捉摸。
要是此時燕回舟還沒睡,一定會感歎一句:姜還是老的辣。
當天際最後一顆星星也從天幕中隐去,東方漸漸泛起一絲魚肚白。
一夜酣戰過後,棋盤上的棋局也終于落下帷幕。
黑子啪嗒一聲落入棋盤,觀隐的思緒緊密地計算着接下來幾步,擡手伸進棋罐,拈子的手指微微一頓,嘴唇微起地眨了眨眼,感受着再無半子的棋罐,思緒略有些停頓,艱難地把視線從棋盤挪向棋罐。
白玉磨成的棋罐空空如也,終于從棋逢對手的興奮中回過神,觀隐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唇,清晨的涼意從指尖開始蔓延。
随着棋藝的精進,已經很久沒有人可以讓他落完棋子了。
凝視眼前的棋盤良久後,觀隐豁然笑出聲,驚醒在對面盤腿而息的玄介卿。
“師兄,玄介卿,你赢了。”觀隐看着對面人修煉突然被擾醒後略有些不爽和懵神的臉,嘴角微微上揚,話語帶着笑意的坦然。
玄介卿:“???”這傻孩子一大早說什麼胡話呢。
沒管玄介卿明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自顧自地站起,彈了彈身上帶着潮氣的衣袍,轉身漫步回了自己的住處。
看着漸漸走遠的背影,玄介卿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打什麼謎語啊!比他這個神棍還像個謎語人。
那人慢慢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人的身影,玄介卿才收回視線。
低頭棋盤上,黑白雙棋盤卧,而黑子剛好勝白棋半子。
玄介卿緩緩瞪大眼睛,輕輕吸了一口氣,仔細确認自己沒有眼花或數錯。
又數一邊,仔細計算後,黑子依舊勝白棋半子,玄介卿腦中猛然蹦出一個念頭:那個棋癡輸了,破局之人出現,宗門……有救了。
不知想到什麼,玄介卿取出一本功法放到了棋盤上,催動靈力,棋盤連帶功法眨眼消失不見。
一顆黑子從龍紋的靈力控制中脫落,“嗒”的一聲落在了空了的棋罐中,“呼……好險,差一點就輸了。”盯着不再落子,且自己勝了半子的棋盤,龍紋不由得長呼出一口氣。
龍紋能赢,很大一部分是棋局中雖然黑子猶如困龍将死,但突破封鎖即可一飛沖天,将牢籠撕裂。
而白棋那個牢籠看似牢不可破,實際上卻處處是破洞。
隻能說白棋能堅持這麼久,大部分都是因對面的對弈者是個棋藝高手,能用破籠困住将要飛天的龍。
“呦,祖宗棋藝不錯嘛!”燕回舟不知何時爬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站在一旁。
“那當然!我主人可是師承弈秋,可是你們後世史料中第一位有名字的專業棋手。”聽着崇拜聲,龍紋不由得叉腰大笑三聲。
“無趣。”龍淵劍立在一旁吐槽,仿佛剛剛緊張到劍身顫抖,隻是個幻覺。
“哼!你這把鐵憨憨懂什麼!這才是極緻的角逐與厮殺!比你那些喊打喊殺的事難多了好嗎!”
燕回舟無語地看着一言不合又鬥起來的兩人,隻想仰天長歎,就這還想修仙!
“我能問一下咱們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玉璧:這後生離了我可怎麼活呦!主角:我迷人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