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姜玠點頭,現在的情形,也确實如同危牆一樣搖搖欲墜,先不說自己的爛攤子,珠玉的這一堆事也如斷線之珠,接連不斷而又毫無頭緒,他又問道,“你要逃離嗎?”
珠玉回過頭來看他一眼,“當然不,我要炸了這牆。”
姜玠又想起那晚在水邊,她眼底的瘋狂如野草般瘋長,她說,她要“玩死他們”。那他就奉陪到底,隻是又确認了一句:“即便你會有危險?”
“即便我會有危險。”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你到時候會知道的。”
***
風辛金抱着自己又掉了一個輪子的行李箱下車,關好後備箱,就見珠玉和姜玠一人就帶了一個背包,已經走去前面了。
他拉着自己噪音巨大的箱子在地上拖拽,暗暗發誓發了第一個月工資,一定要換個好點的行李包。
這次行程的終點在哪風辛金并不知道,要去做什麼也不知情,他在路上時問過他倆,卻都被三言兩語搪塞回去了,他也就明白地住了嘴。眼見天色又黑下來,便随意在路邊找了個地方準備休憩一晚再走。
也就那麼兩步路,等到他進了一樓的招待大廳的時候,發現他倆已經開始吵起來了。
說是吵架,不如說是單方面輸出。珠玉身上的包已經摔到了地上,零散的小東西掉了一地,指着姜玠的鼻子就是罵。
工作人員已經是準備拉架的程度了,風辛金也不敢怠慢,忙迎了上去,陪着笑臉擠到兩人中間道:“這是怎麼了,不才一會嗎,怎麼就吵起來了?咱們有話好好說,昂。”
珠玉冷着臉笑:“好好說話,這時候顯得你會好好說話咯?我是不是說了出門之前提前準備,這活分給誰了?現在到了跟我說不夠地方住,外面天都黑了,能去哪裡?”
就這個理由?風辛金一時失了語。
怎麼換名字跟換了整個人似的,之前的白老闆也沒這麼易怒啊。
姜玠也不反駁,默默蹲下去給地上剛才摔落的東西撿了起來,又看向前台道:“那就開家庭套間吧,不好意思。”
珠玉又是一聲哼:“家庭套間,是一家人嗎就住套間?”
姜玠接過房卡,拉着她就走。
風辛金也不知這話裡話外的到底罵得是姜玠還是他,這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就僵在了那裡,還是姜玠打圓場拉着他們上了電梯。
電梯内氣壓也是低得可怕,珠玉抱着胳膊站在角落裡,姜玠提着她的東西,雖然嘴上沒說什麼,臉色也是沉得吓人。
好不容易進了房間,迎面一張雙人床,隔壁一張兒童小床。風辛金忙走向沙發道:“這不挺好的嗎,我不挑床,睡這就可以。”
珠玉依舊将滿臉的不開心挂在臉上,在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口中還在說着:“讓辦的事都辦不好,是什麼腦殘智障。”
姜玠也看樣子是忍到了極點,把東西好好放下,回了一句,“我看你見好就收吧。”
這一句話又像是捅了馬蜂窩,珠玉立刻又惱了起來,吼道:“你有臉來說這個嗎?到現在為止哪件事情不是我解決的,自從遇到你就沒有好事!”
風辛金吓得屁都不敢放一個,還沒想好怎麼安撫這個祖宗,就聽得姜玠那邊冷笑一聲,“你誰啊,你是我什麼人啊?能一起做事就做,做不了他媽給老子滾蛋!”
得,這下是連氣都不敢喘了。
白榆也笑,笑得愈發瘆人,她的腳本來就蹬在桌沿,小腿發力,那桌子騰得就被踹飛了去。姜玠也氣,手邊的玻璃冷飲杯抄起就往地上砸,邊吼道,“跟我在這裝什麼呢在這,錢是我掏的,要走趁現在。”
“走就走,到時候别求我回來就是了。”
他的手上濺上了泡好的檸檬水,便轉身就往洗手間走去,風辛金不敢耽擱,連忙跟在他後面進去,這頭珠玉已經開始摔摔打打收拾起東西來了。
姜玠冷着臉洗手,對風辛金的規勸充耳不聞,又冷水洗了把臉,再開門時珠玉已經背好了包,要出門了。
風辛金又憋出來一句:“哎,哎呀,有話好好說嘛。”
珠玉都沒斜他一眼,擡腿踹開了門就走。
姜玠氣笑了,拿起手機摁了個電話,那邊接的飛快,他道:“趙哥,那人不去了,我們兩個人。”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樓下已經傳來了引擎的聲音,風辛金一個箭步沖到窗戶處,就見他們那輛車正卷着塵土揚長而去。
“她把鑰匙拿走了!”
風辛金捧臉尖叫,回頭時看見姜玠正黑着臉看自己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空錢包。
不光鑰匙,還有姜玠所有的現金和那張珠玉知道密碼的卡,全部一卷而空。
敢情這姐說要收拾,收拾的不是自己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