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才有鬼!
那身上的衣服用品,随口亂開的價格,那裡算得上是僅僅“夠溫飽”?
不過風辛金也并不打算去深究,畢竟現在姜玠身為自己的金主老闆,當然是越有錢越好。
他又想起來,急忙補充道:“我不問去做什麼,但能保證我身體和心理健康吧!别說給我整殘了廢了,或者瘋了傻了的,到時候你發多少工資我都沒法花,那可不值得了!”
姜玠快要睡過去了,還是打着精神認真說道:“不會,這個你放心。”
“那他呢,又是什麼人?”
姜玠睜開了眼睛,看着趙誠在前面悶頭開車,頭上已經稀疏地明顯的頭發被吹得掀了起來,更顯得頭頂光得發亮,他的睫毛垂了下去,語氣平淡,“我算是……他給撿回來的,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風辛金微張開了嘴,他是真欠啊,什麼話都問。
可他也是确實好奇。而且為什麼撿的孩子,卻是兩個毫無關聯的姓氏?難道姜玠是年齡足夠大了之後才變成的孤兒?
隻不過這個話題實在不好再開口,又提起别人傷心過往這種事幹出來損陰德的,于是還是忍住了。
***
趙誠已經給他們都準備好了房間。
姜玠還是住那個背陰的卧室——他從小就不太喜歡陽光,還因此被趙誠說道了很多次,小孩曬太陽補鈣啊什麼的,姜玠統統充耳不聞,後來也就随他去了。
風辛金分到了一個明亮寬敞的房間,鋪得整整齊齊的床上還貼心地準備了套睡衣,雖然看上去明顯是舊的,但精心洗過曬過了,上面還有摻雜着太陽曬過的氣息和柔順劑的香味。
這已經讓他幸福得快要昏過去了,自己哪裡住過這麼好的地方!
當時蓋房子的時候還早,那時候也不知道什麼叫做暖氣。後面還是姜玠掏錢,給樓上樓下都裝了空調。趙誠現在已經有蒼老的迹象了,要不然冬天實在難熬。
風辛金之前租房的時候,遇到好心的房東,屋子裡也是會配備空調的,但他也從來不舍得開,電費多貴了!
如今一進屋,整個人都往外散着熱氣,風辛金便将自己的聚酯纖維厚外套扒了下來,還是覺得熱,又開始裡三層完三層地往下脫,厚毛衣,馬甲,保暖秋衣,邊脫邊噼裡啪啦的連閃帶跳。
等到沖完了熱水澡,終于躺床上去後,風辛金不禁舒服地長歎一聲,腦子裡已經把路上的那些擔憂不知抛到哪裡去了。
這就是跟了好老闆的結果,爽啊!
他這麼躺着放空了好一陣,又下去從箱子裡翻出來了那個紅布袋,小心地倒出來三枚銅錢,攥在了手心裡。
這些銅錢還是當初珠玉給他的。
所以到底是什麼能讓珠玉變得這麼暴躁呢?風辛金捏着銅錢尋來思去,依舊不知前因。
門口突然傳來兩聲輕叩,姜玠的聲音緊接着響起:“睡了嗎?我能進來嗎?”
風辛金把銅錢迅速地塞到枕頭下,坐起身來清了清嗓子:“沒,進來吧。”
姜玠的頭發也洗過了,濕漉漉地垂在額前,手裡拿着毛巾前後擦拭着,倚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道:“也沒什麼别的,我卧室就在你對面,老趙睡樓下,有什麼事叫我。”
見風辛金點頭應下,姜玠便轉身要關門。
隻是他回頭的瞬間,後腦勺的位置好像有一根什麼金色的東西一閃而過,惹得風辛金不大不小地“诶”了一聲。
姜玠頓住,又轉了回來耐心問他怎麼了。
風辛金用手指做了一個轉圈的手勢,“你能再轉過來給我看看嗎?”
姜玠蹙了下眉,但也照做,下一秒就感覺風辛金風一樣沖了過來,伸手在他還在滴水的頭發上翻來覆去地抓了好幾遍。
隻不過翻來覆去的,也沒再看到那根金色絲線狀的東西。但好在姜玠脾氣也真是好,這麼折騰了一下,他都沒生氣。
風辛金尴尬地笑了兩聲,手上飛快撚了一根毛巾上的線頭,攥在手裡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遮掩道:“沒事,就是剛才看見你長了根白頭發。”
姜玠心頭一跳。
白頭發,這麼快嗎?
他的目光從風辛金匆匆收起的手掃過,臉上不顯,“謝謝,早點睡吧,這一路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