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風辛金看仔細,他又把燈安穩接在了手上,咔哒一聲響,四周重歸于黑暗。
姜玠順手逮了一隻,薅着頭上下其手摸了個遍,也确實沒發現有耳朵。
他隻是覺得奇怪,如果這些東西對血脈并不敏感的話,那麼那些人當初是怎麼脫身的呢?
既要有“守門神”看管,又要保證顯示仍在地底之下的那些破土而出之時是絕對的安全,要如何做得到?
機關?
姜玠剛才雖然把這一片檢查了遍,但那時候以為的牆壁實則是石蜥蜴的殼子罷了,再裡一層的牆上,說不準會有。
而且剛才試探那一下,雖然燈光開得很弱,但頭頂似乎有閃光折射而來。
大概率是倒挂在頭頂石壁上的那些蜥蜴爬下來,露出了什麼。
在完全的黑暗中,姜玠原本就敏感的五官更加被放大。在靠近頂端的石壁上方,仿若有幾不可見的微弱亮光,在縫隙中從外面被零碎地撒進來。
有天窗。
還是被人為堵上了的天窗,就像他們進來的那個口一樣。
隻是,它們的動作太快了,自己一個人又要探查的話,怕是不行。
而且,從剛剛開始,姜玠就一直在想了,“待至日中”,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不信珠玉會寫些無意義的話叮囑給他,相天師,總不能是浪得虛名的。
姜玠定了定神,沖着濃厚的黑暗中喊道:“小風,把手電筒功率朝右調到最大。我說開,你就沖着頭頂打開三秒,能做到嗎?”
從某一個角落裡傳來了蚊蠅般的一聲應答,姜玠朝着那個方向挪了一挪,吐了口氣,沉聲道:“開!”
光束射出的瞬間,那些蜥蜴登時如同撲火飛蛾一樣,沖着風辛金的方向奔湧而來。
但是足夠了。姜玠已經看到,在溶洞的正頂端,之前被蜥蜴們藏住的一枚多棱的金屬錐懸于正中。
風辛金依舊是害怕的,但依舊在氣自己的沒出息,因此縱然害怕極了,還是盡量地穩住了手中的光源,在蜂擁而至的蜥蜴間隙中,瞥見姜玠已經踩着蜥蜴們的石頭後背,躍上了石壁的頂端。風辛金都沒看見姜玠到底着力在了哪裡,就見他攀着石壁,又是飛身蓄力一踹。
三秒到了,那些咧着尖牙,淌着涎液的獸嘴近在咫尺,風辛金退無可退,也終于沒再掉鍊子,咬着牙成功地把手電摁滅了。
但預料之中的黑暗和撕咬并未到來,風辛金遲疑着擡頭,見姜玠已經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地。
他踢開的那個口子外面,依舊是方才進來時那樣的通道,隻不過通道之中牢牢鑲嵌着數塊金屬鏡,角度各異,但準确地将地面之上的陽光多加折射送了進來,投到那枚多個角度的棱錐上,竟就能映得滿壁耀耀。
太陽光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先前那些石蜥蜴隻是見到光會暴動,此時仿佛被灼燒到了一樣,四下逃竄而去。然而出口依舊隻有來時的窄洞,有逃得快的順着洞口鑽了出去,剩餘體型較大或是本就處在後方的,都擠在一處,反而将出口堵死了。
就好像被火焰灼燒的蟻群,團聚成球,外面的已然被燒死,被擠在裡面的依舊受着火熱的折磨,且難以逃脫。
風辛金又是一個瞠目結舌。
姜玠卻沒再在意那群急于逃命的石蜥蜴,手機上的海拔數還沒有對上,而現在的溶洞裡明顯空曠了許多。
終于,在角落的位置,姜玠用手敲來敲去,聽出了一塊地方傳來的聲音明顯空洞。
他的地質錘被那隻體型最大的蜥蜴裹挾着,現在洞口依舊塞成一團,顯然沒多少動靜了,但也不太好找。
背包還在風辛金那裡,這人也不知道是剛才被吓傻還是怎麼,突然開竅了一般,姜玠剛一回頭,話還沒出口,另一把錘子就已經遞了過來。
他頗為意外的看了一眼風辛金,道謝後接過來,耐心在地上開鑿。
果然那裡鑲嵌着一塊金屬蓋闆,并不是常見的鐵銅,看材質和通道内鏡子以及那枚棱錐都很是相似。
若是普通物件,也不會就那麼正好将光照得到處都是吧。
上面鑲嵌了把手,姜玠握在手裡,多少費了些力氣才打開,裡面一股腐爛發黴的味道迎面沖來,嗆得他不由得咳嗽了兩聲。
風辛金也咳,隻是咳着咳着,就有了些多餘的聲音,鑽進了耳朵裡。
他緊張兮兮地戳了一戳姜玠的後背,“姜哥,我怎麼聽着,這底下有聲音啊。”
但顯然後者也聽到了,并且聽得明顯比他更清楚,姜玠輕輕笑了一聲,臉上挂着不合時宜的放松笑意:“你再細聽,叫的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