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車門她不會開。
其次,好不容易摸索着開了門,坐進去之後,發現不會操作。
還扭曲成影子的煙女趴在她旁邊,及時補充道:“你不會的,我自然也不會哈。”
珠玉咬牙,她沒有手機,打車也成了個問題。
而且現在身體的狀态又實在糟糕,好在煙女借着夜色掩護,半摻半拖地把她帶到了主幹道,這才好容易坐上了出租。
氣得她還忙裡偷閑抽空去了趟公共廁所,把鑰匙給沖了下去。
“說漏嘴?”姜玠很會抓重點,“所以你知道了?”
珠玉點頭。
風辛金又跟不上了,隻能一疊聲地追問:“知道什麼了,說漏嘴什麼了?快說啊,快說。”
珠玉本想說,看風辛金迫切的樣子,起了玩心,作出一臉神秘的樣子賣起關子來。
姜玠自然知道她在說什麼,完全不急,就襯得風辛金更如猴一樣,上蹿下跳,抓耳撓腮。
吊足了胃口,她才緩緩開了口:“桃源。‘它們’,在桃源。”
“桃源是哪裡?我隻知道《桃花源記》啊。”
“我也不清楚,但已經是很大的進展了,畢竟之前可是一無所知的程度。”
姜玠眉頭又鎖了起來,他想得明顯比風辛金更遠:“可是,鵲做的事,不是說‘它們’會知道嗎?那麼也就是說,三屍現在已經知道你得知了這個信息,會對你不利嗎?或者,會遷移嗎?”
珠玉不在乎地攤手:“它們一直在對我不利着,這不也好好活到現在了嗎?再說現在有你們,勝算是原先的三倍不止。而且他說漏嘴的又不止這一句。緣由未知,但三屍動不了,或許是物理意義上的被禁锢,或許是沒有實體,反正就是離不開,定死在了桃源。時間足夠,慢慢挖就是了。”
她的話沒有說全,剛才的話也一樣。
姜玠靠猜推出了另一半。
如果說鵲是它們的傀儡,傀儡出了錯,會有什麼樣的懲處?會換人嗎?還是說,更嚴重點,直接抹殺?
不管怎樣,珠玉拍屁股走人,把爛攤子甩給了天辰,就像她說的,他“有得受了”。
“可是要怎麼去挖?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啊,”風辛金困得開始眼皮打架了,甩了甩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再說,到時候真的找到了你要怎麼辦?咱們連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做準備?那東西還會給人下降頭似的,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中得招,還好你們發現了,要是到時候故技重施怎麼辦?”
珠玉的視線掃過姜玠,話還是對着風辛金說的:“你又忘記了。我剛才說過,如果有列缺,是可以對付它們的。再者,從我剛出生時就開始布局要我命,三番五次用鵲追查,都是因為它們确信,我的身上存在這種可能性。它們追得越緊,可能性越大,我對它們而言的威脅就越大,這是好事。至于你,有煙女在,它們動手時,我自會知道。”
畢竟姜玠是泥塑的身,他那段時間還和珠玉天天呆在一起,第一次都沒選他下手,應該是“寄生”有點難度,珠玉本人就更别提了。要發展眼線,隻能還是風辛金。
姜玠當然沒錯過她眼裡閃着的光芒,和那個夜晚,兩人并排坐在水邊時,她瘋狂的神色如出一轍。
她要攪個天翻地覆。
而他心甘情願作陪。
風辛金此時完全不會看眼色地又擠進來一句:“那現在呢,要做什麼?我能幫上什麼?”
珠玉的眼睛亮晶晶的,沖着姜玠一眨,又恢複了那副人畜無害的嘴臉。
實際不光有害,還相當危險。
她說:“再說吧。不是快過年了麼,年後再說,什麼妖魔鬼怪也得等過完年再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