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石家老宅，爺爺已經用過早飯了，他年紀大了，身體又不怎麼好，以前作息很規律，現在不再講究定時定點了，餓了就吃困了就睡，想看看風景了就在家裡轉轉，一般不出去了。

石家老宅很大，沿着自己鋪的跑道走一圈都快有兩萬米了，傳統園林設計與新中式結合，外簡内繁外實内虛，老爺子也是近些年才迷上了種花種草，以前當家時，這裡就是他的辦公區。

石溪年輕，又才上任一兩年，也不好做派太高調，畢竟面對的多數是他的長輩，許多事就需要他親自出面了。老爺子為了扶持石溪上位，基本上是謝客的，但今天石介過去，除了石溪，還有人在陪着喝茶。

一大早就喝茶。

“用過飯了嗎？”這話是石溪問的。

石介答：“還沒有。”

“你回我院子去，薛姨做了早飯。”石溪看着石介說，“我們還有話，你避一避。”

聽聞，坐在爺爺副位的申敏言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小溪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我不過是來問候老爺子一聲，聊聊家常而已。”

“舅舅，正是因為家常。”石溪提醒的很刻意。

爺爺不動聲色，問石介：“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爺爺，是我讓他過來的。”石溪對爺爺道，“近來我這耳朵裡聽見的閑話太多了，原先是不在意，但現在想一想，也覺得這樣不好。我既要徹底的改革，就不能讓自己的哥哥這麼大的話柄被人家指摘，贍養湯阿姨無可厚非，到底她跟爸爸恩愛了一場，但哥哥早不是小孩了。”

爺爺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沒說話。

石溪也跟着端了茶杯，小聲且快速的說：“我讓哥哥來給我做司機。”

爺爺的眼神一下就睨了過去，盯上石溪垂下的眼眸，然後又去瞟石介。

石介低着腦袋撅起嘴，一臉的不情願，但是卻沒想反抗什麼。

“也好，在你身邊我放心。”爺爺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石溪附和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申敏言跟着笑了笑，說道：“小介也是一表人才，怕是當個司機委屈了，還不如讓小溪幫扶一把，給他尋個正經差事。”

石介一聽更不樂意了，擡頭看向爺爺，然後又低了下去，不甘嗫嚅道：“我能花幾個錢，一個比一個小氣，要飯的都比我掙得多。”

石溪放下茶杯喝問：“你在嘀咕什麼？”

“我在說你了不起！”石介丢下一句就憤憤走了。

爺爺看石介這樣，神情才松了松。

石介回到石溪的院子，薛姨果然準備了早餐，大約是石溪吩咐過了，薛姨看到石介就招呼他過去，廚房裡飄着香氣，石介還去看了一眼。

薛姨笑着說：“跟着網上學的雞蛋肉餅，等會兒你來嘗嘗。”

石介聞着這味道充滿了煙火氣，就覺得有點跟石溪不搭，所以問：“石總他吃這個嗎？”

果然薛姨搖了頭：“我給你準備的。”

石介吃飯也不怎麼貪，除非是真餓了，本來沒什麼胃口的，白瓷碗裡的南瓜粥怎麼看怎麼誘人。

一碗甜甜的粥下去，再吃雞蛋肉餅就覺得好香，還比在外面吃的少了顧忌，薛姨又給他盛了碗醪糟湯圓來，他說了“謝謝”，一口甜的一口鹹的，就給吃光了，吃完還想再來一塊雞蛋肉餅。

薛姨看他喜歡吃當然高興，自然央着他多吃，石介就和着肉餅又吃了一碗南瓜粥。

等石溪回來，看到他的戰績，臉色瞬間不好看了，搶過他已經是第三塊的雞蛋肉餅還剩的半塊：“不要再吃了！”然後又來呵斥薛姨，“你怎麼沒點數，他是傻子你不知道啊！”

石介：“……”

薛姨：“……”

石溪吼完，自己也愣了愣，把剩下的半塊餅給吃了，碗底的一點南瓜粥也給喝了。

薛姨一臉震驚，小聲提醒說：“有小馄饨，還有老爺子早上讓人送來了一盤芙蓉糕。”

“不吃了。”石溪起身擦手，又對石介說，“走，跟我上樓去。”

石介“啊？”的很震驚。

石溪：“……換衣服。”

到了樓上，石溪開了自己的衣櫥，他也有品牌的成衣，但大多數正裝都是定制的，看不見任何的logo。

“你先拿幾身我的衣服，下午給你約了師傅，但沒那麼快。”石溪挑了幾件自己不常穿也比較适合石介的。

石介嫌他眼光不好，要自己挑，但他這幾天确實瘦了，本來就顯松垮，現在……石介的身材其實挺衣服架子的，尤其是肩頸比非常好，越是正裝他穿的越有型，但不同石溪的霸總風格，他像時裝模特。

兩人站在一塊，不明緣由的，眼中風景就不言而喻了。

石介當着石溪的面換好了衣服，看石溪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皺起小眉頭問他：“還在生氣？”

石溪也覺得奇怪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就看着石介沒話說。

“不是你說我瘦了，我才多吃點的嘛！”石介解釋，“我空着肚子過來的，本來也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