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做什麼?
究竟是關懷姻親家的姐妹還是要看熱鬧?
這全賴着人家王家人怎麼想,不關乎你自個兒怎麼做。
有些事不是你嘴裡說說,别人就信的。
私廂授受本就是一樁醜事,王家因為此事,在朝堂中已經受到攻讦,聖上既然沒有制止,便也是覺得王家治家不嚴,才鬧出了這樁風波。
這個節口,喬善芸偏偏要上門去看望王青甯,善凊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知曉的,認為你是挂懷相伴的姻親姐妹;多想的也能覺得你是代替喬家去看看王家這樁醜事,成心叫别人沒臉。
眼下是王家火燒眉毛、自顧遮羞的時候,可善芸倒好,偏偏上趕了去,善凊實在好奇,她臨上門前到底有沒有經了二伯母的許可?
“姑娘,您不去瞧瞧情況?”折竹放好了藥盒回來,眼睛時不時看着臨窗,好似透過那棂窗就能瞧見二房院裡的情景。
善凊繞去了書架旁,取了還沒有研讀完的《大學》,聽見這話,她卷起《大學》便往折竹頭上落了下去。
輕脆的“砰”響,讓折竹猝不及防地捂住了腦袋,“唉喲……”
折竹茫然地看着自家主子,善凊一雙清明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告誡她,“不要什麼熱鬧都往跟前湊。”
“适才被罵的是那個灑掃的小丫鬟,你要是沒分沒寸的,趕明兒可就是你挨訓了。到時候便是我求情,母親可能都不會饒了你。”
不過是一句話,不想卻惹來姑娘這一通話,折竹沒想通裡頭的利害關系,還是一臉茫然不解的神情看着善凊。
善凊看着這副朽木不開竅的樣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去了炕上,倚在迎枕上,手裡的《大學》叫她卷成筒輕輕敲擊在炕幾上,盈盈的目光落在支摘窗外的綠蔭的花木上。
“芸姐姐這次惹的事麻煩有些大,這府裡上下内外估摸着都要受牽連。”她長歎了聲氣,“這個關口,你要謹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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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正屋中,二夫人李氏與小李氏相對坐于炕上,四夫人王氏坐于小李氏下首的太師椅中。
屋裡隻留下了近身伺候的嬷嬷們,小丫鬟們也隻留下了近身伺候善芸的夏雪。
四夫人瞥了一眼上首的小李氏,知道她一向乖覺,這個時候定不會先開口,她心裡冷哼了一聲,又看向了李氏,“二嫂,我是領老太太命過來的,善芸惹下的這等禍事,您看該如何處置?”
李氏已經聽完前情,她雖然不如小李氏那般對朝中的利害看得清楚,但于人情世故中也算是老練,聞言她便看向靜立于堂中默然不語的善芸,“你可有話要說?”
善芸倔強地擡起頭,目光直直地對上李氏,“母親,我何錯之有?我與青甯交好,如今她落入這般處境,那樣可憐,她也隻是央求我往外頭送一封書信,又如何送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