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哈~~~~~!!!”
接着發難的是方柔懷中的白橘,整隻貓一下從她溫暖的懷中竄出去,擋在了方柔和那團不明黑團之間,身體壓出蓄勢待發的弧線,發出獨屬于貓科動物的警告之聲。
方柔定睛一看,那微微下陷的地面中躺着一隻毫無靈氣的普通黑兔。
疑惑自己這難道是和小動物杠上了?
“它是怎麼穿過結界靈紋落到這兒的?”方剛皺眉疑惑道,此刻依舊非常警惕。
方家遷移自珑地西北部,至今家族依舊保留着不少那邊的習俗。
從那裡的地域說法上來說,黑兔代表不祥,如果出現在家中,是很犯忌諱的事情,更不要說是從天而降的黑兔了。
“它應該是受傷了。”方柔伸頭仔細又看了看。
兩兄妹關注的側重點顯然不在一個頻率上。
“丢出去!”方剛冷酷決定。
暗處馬上有跟随他前來的人出現,伸手去捉那隻兔子。
“慢着。”
方柔卻不想看着黑兔死,如果就這樣被人扔出去,以這兔子的傷勢,恐怕也不能再活。
而且在她眼中,黑兔身上既沒像白橘周身散發出的靈力,也沒有路上看見的那些魔獸的魔氣,大可不必如此殘忍。
她上前查看了一下那隻兔子,情況似乎比當初的白橘更糟。
黑兔渾身摔得都變形了,身上幾處地方還隐隐能看見穿出皮肉的白骨,上面還帶着粉紅色的血絲。
“要丢出去也不能這樣就丢。”方柔皺了皺眉,心裡已經想好了說服方剛的借口,“院子裡落下隻死兔子多晦氣?等治好了再丢出去吧,免得我心裡想着這幕睡不着。”
白橘一聽,不樂意了,扭過頭對着方柔不滿地喵喵叫了兩聲,又對着那躺地上一動不動的黑兔哈了兩下,意思好像在說“快點給老子滾”。
方剛想想也是,黑兔雖說犯忌諱,但肯定比死兔子吉利些,便差人把方家客卿中懂靈獸的人給喚來了。
在确認了這隻黑兔隻是普通兔子之後,衆人心中疑惑不減反增。
方剛又叫來很多人來檢查方柔宅院的靈紋陣列是否出了什麼問題。
方柔則着手準備給這黑兔來一點紅藥。
那黑兔渾身骨頭碎裂,卻未昏迷,睜着深紅的眼睛平靜地看着眼前之人,一點兒沒把面前哈哈亂叫卻不敢靠近的橘白大貓放在眼裡。
看着方柔手中丹藥半晌,兔子也并沒要吃的意思,一副冷淡模樣。
方柔并沒強塞,隻是将一粒生肌續骨的丹藥放在黑兔嘴邊,抱着白橘往書房去了。
她對因果和結緣有自己的理解,并不贊同“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我是我之所有因果的指向。”這句話,堅信一個人之所以是一個人,隻因為一個人獨有的靈魂,和社會關系并無關系,因果指向這個說法更是本末倒置。
因為我自為我,所以産生了一切社會關系,因果也才會是“因她方柔的選擇而得出的果”。
況且社會關系都是點對點的關系,是雙方的關系,因果也是由兩個存在相遇鍊接産生的。
現在,她作出了她的選擇和行動,至于會産生什麼因果,什麼紐帶,就要看這兔子的選擇了。
在深夜加班歸家的夜間,在不斷被公司人際關系折磨的日常裡,方柔不斷打磨着自己的内心,覺得人要過得好,過得自在,一切關系都要順其自然,任何強求都會帶來雙方不同程度的痛苦,且沒有必要。
她沒看見黑兔凝視着她的背影,直至那道身影消失在室内。猶豫之下,它又嗅了嗅藥丸,最終還是艱難将那丹藥吞下了,然後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如初。
她也沒看見黑兔健步如飛,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竄進了方柔的宅院内室。
方柔回到屋子裡,将白橘放在了書桌上,桌上正攤着本化氣境修煉相關的理論書籍。
看了幾天下來,方柔已經大緻總結了些理論原理,也終于弄懂了怎麼才能把吸納入體的靈子轉化成自己的靈力。
形象比喻就是,每個人的道籽、道種或者道樹擁有不同的頻率,這種頻率将靈子組合成一個獨有的結構,或者說頻道,契合整個身體,讓被轉化後的靈氣和本人氣海氣脈互相吸引,留存在一個人體内。
随着體内契合自己頻率的靈力密度越來越密集,成為一個人身體的一部分,等全身被煉化成靈體,道樹成熟,就能影響周身靈子,也就自然形成了意境領域,法相自成。
未經轉化的靈子或是靈液并不會在身體内留存太久,很快會回歸自然之中。
以方法論者的角度來說,修行速度就是轉化靈子靈氣的效率快慢和身體蘊藏靈力的總量累積。
今天,她準備感應一□□内氣海和道籽,正是氣海轉化靈力的關鍵所在。
于是方柔按照書上所說,拿來蒲團坐上,将姿勢擺正,脊柱挺直,全身放松,靜下心來,慢慢感受小腹氣海的感覺,感受化氣境道籽那微弱的震動。
她就這樣坐在那兒,從毫無感覺,到能感知氣海内微微的電流在穿行,再到捕捉到道籽那抹極微弱細小的震動,将所有注意力都凝聚其上,漸漸,氣海開始有熱意湧現。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有了進展的方柔心情不錯。
睜眼,發現那隻黑兔正貼着她的蒲團抱着垂落在地面的養魂靈小憩。
不知是感應到方柔睜眼,還是恰巧在這時醒來。在方柔睜眼的下一刻,小黑兔也擡頭望向她。
見黑兔身上的傷幾乎已經好了,她放下心來,環顧四周尋找白橘身影。
不知道有白橘在,這兔子是怎麼能貼在她身邊睡那麼香的?
它短短的耳朵,身體圓圓的,比例很可愛。
可書房裡哪裡還有什麼橘貓身影,也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拉了拉黑兔懷中抱着的鈴铛,黑兔也沒強行霸占的意思,直接就松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