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我就說我們見過的。”

“嗯。”

星韫玉将手邊的枕頭抱進懷裡，他彎着狐狸眼笑，又很好奇的去問程漠：“程漠，你高中的時候在哪個班啊？”

隻是說完這句話，那邊突然沉默了。很久很久星韫玉都沒有聽到回複，就在他以為電話中斷了的時候，程漠說話了。

“你要不要猜猜看？”

“好啊。”星韫玉勾起嘴角，躺在床上回憶高中的時候他那屆一共有幾個班級，星韫玉選擇從後往前一個一個的問。

在他問到九班的時候，程漠再次告訴他他說的不對之後，星韫玉停了下來。

程漠捏着小狐狸的耳朵，輕聲說：“星雲雨，你已經說了八個答案了，但是沒一個是正确的，還要繼續嗎？”

“什麼啊？”星韫玉聽到這句話，小聲嘀咕了一句。

卻還是被程漠聽到了，程漠在電話那邊輕笑，他的嗓音還有點沙啞，低沉磁性的聲音讓星韫玉鬧紅了耳尖。

星韫玉揚手揪了揪耳垂，就聽到程漠跟他說。

“星韫玉，你想一想吧，對了有獎勵給你。”程漠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沒有時間限制的，隻要你能想到，就算數。”

不知道是不是隔着電話的原因，星韫玉覺得程漠的聲音很溫柔也很平靜，他聽到程漠說的那句“隻要你能想到，就算數”時，心跳不聽話的快速跳動，星韫玉一隻手捂到胸口的位置感受着，像揣了一隻小兔子一樣撲通個不停。

“好。”

說完這話之後兩人再次陷入沉默的氛圍裡。其實星韫玉沒有注意到，程漠說的是要他想一想而不是猜一猜。

想一想吧，或許你就不會那樣問我了。

第二天，星韫玉上車的時候，程漠低頭擺弄着手機，正在車裡坐着等他。

星韫玉看了一眼程漠之後在他身邊坐下，程漠擡頭将一邊的咖啡遞過去給星韫玉，星韫玉接過來之後跟他道謝。

程漠收回的手一頓，他扭頭往星韫玉身上多看了一眼。

星韫玉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看到程漠就覺得怪怪的。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他自以為不動聲色的往靠窗的位置挪了挪。

沒想到擡眼撞進程漠的視線裡，程漠應該是一直都在注意着他，兩人目光交錯上的時候，程漠一臉的平靜無瀾，這樣一對比倒是星韫玉顯得尴尬。

他捏着咖啡，輕咳：“我開窗吹風醒醒神。”

程漠聞言點點頭，然後繼續回複晴姐發過來的消息。

……

這部劇的戲份大多數都是從後往前穿插着拍攝的。因為林勻的角色設定，為了更符合人物外貌，星韫玉在進組前專門提前大半年留了長發，導演也根據一些情況調整，比如林勻的少年時代，因為不多就全部放在了後面去拍攝。

按照原定計劃，最後一周的通告，星韫玉的戲份全是林勻少年時期。

所以他今天的造型也不再是藍色帽衫，就連長發也要剪掉。

這部電影裡星韫玉是純素顔出鏡，所以進組的時候也就偷懶沒帶化妝團隊，今天剪發的是劇組的妝造老師。

妝造老師幫他剪頭發的時候比他還要舍不得，星韫玉本來心裡還挺難受，但是隔着鏡子看到造型老師的表情，星韫玉又是哭笑不得。

“星星，講真的你是我見過長發跟短發的時候，相比起給人的感覺反差很大的一個男演員。”妝造老師一邊剪發一邊對着鏡子裡面的男人說：“長頭發時給我的感覺會更媚更疏離頹喪，你面部折疊度本來就高，又加上你那雙狐狸眼的原因，第一眼給人帶來的視覺沖擊感就會很強，有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星韫玉樂了：“老師你這話誇得，要不您坐着我蹲着？”

妝造老師翻了個白眼，似乎早就習慣他不着四六的模樣：“啥時候也接部雌雄莫辨的反派，在大熒幕上看這張臉觀衆真是爽了。”

星韫玉閉着眼任由着妝造老師用海綿擦拭他臉上的碎發，說：“别說，我也挺想體驗一波反派呢，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接到這種本子了。”

他用調侃的語氣說出。兩人先聊着，很快妝造老師告訴他頭發剪好可以睜開眼睛了。

鏡子裡的少年留着微分碎蓋，露出眉毛，那雙狐狸眼因為剛睜開眼底有些茫然的怔愣感，還有鼻梁痣和微張的紅唇，他表情看上去單純而又無害。

與長發時期的頹然陰郁不同，穿着藍白校服的少年，帶着幾分學生時代特有的青澀與腼腆，明明還是他，身上氣質卻又完全的不一樣，他直視着鏡子中的自己，眼神清澈，眼底閃着細碎的亮光，充斥着的是對未來的期待和向往。

與其說這會兒鏡子裡的人是少年時期的林勻，倒不如說他更像的是被林勻努力保護着的林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