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明鏡片後的眼睛垂眸看了一眼地毯上毫無形象的星韫玉,他将視線轉到段清身上問他。
“為啥?”
顧長明擡手取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睛,他俯身放在面前的玻璃桌面上,眼鏡在鼻梁上壓了三四個小時,這會兒眼前猛然一邊模糊攪得他頭昏腦漲的。
顧長明捏了捏眉心頗為無奈:“星星多喜歡雲兆你又不是不知道,突然看到男朋友出軌他那會兒腦子估計都是木的,哪有心思跟你說那些東西。”
段清認真豎着耳朵聽完顧長明的話,他品過其中的彎彎繞繞,段清瞬間跪坐起身子滿臉的忿忿不平:“我就說那天你去廁所回來怎麼情緒不對勁,一個勁兒的灌自己酒。明明出門前還說自己要進組不能喝多,搞半天原來是傷心欲絕才回來又喝上的!”
星韫玉聽着段清的用詞,他手指支着腦袋,隔空點了一下段清的方向:“狗屁的傷心欲絕!段清你不會用詞就别瞎幾把用!”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偏偏段清頭鐵,一臉不服氣的瞪星韫玉。
操!
星韫玉眼不見為淨,他煩悶的閉上雙眼。
段清見星韫玉這個樣子回過神突然有些無措,他求助般的看向顧長明。
顧長明隻是沖他搖了搖頭,他垂眼看着星韫玉。
段清也不再說話,手裡的酒也不要了,他與顧長明一并望着星韫玉。
閉着眼都覺得燈光照的眼酸,這家酒店的燈質量挺好,星韫玉想。
“其實在白晝之前我就感覺到了,隻是沒想到那晚就撞見了他給我的答案,倒也是省了我最讨厭的一步。”
星韫玉半眯着眼睛看水晶吊燈折射出來的碎光,這一次沒有人會突然遮住他的眼睛告訴他這樣看對眼睛不好,他卻自己主動移開了目光,星韫玉坐直身子,不過依舊懶散的倚靠在沙發前。
段清皺眉:“什麼意思?”
星韫玉睨了他一眼:“什麼意思都不重要了,我跟他沒關系了。”
顧長明:“平複好了?”
星韫玉勾唇:“早好了。現在再看見也隻覺得我以前的眼光真他媽差勁!”
最後這句話說出來他頗有幾分嫌棄,伸手拿過桌上的還有大半的紅酒杯,他擡頭一飲而盡。
他又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顧長明拿過自己與他碰杯,段清看到後也過來與兩人碰杯。
他一大男人又不是姑娘家的,況且早已過去那麼久了,就更不需要那些酸到矯情的安慰話。
三人将各自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段清呼了一口氣:“星雲雨下一個會更好的!”
星韫玉還真就笑着應下了:“借你吉言。”
顧長明被他倆這一來一回逗得笑出聲,他舉着杯子說:“聊點開心的,你們明天不是都沒什麼事情嗎,今晚喝盡興。”
星韫玉看了顧長明一眼,突然笑:“長明啊你知道過兩天我跟段清要一起去錄綜藝嗎?”
顧長明擡眉:“什麼?”
星韫玉對段清威脅自己的眼神視而不見:“他一個全程捂耳閉眼看完《鬼影》,半夜還要人陪着上廁所的人,要去上恐怖本密室逃脫類似的綜藝了。”
“……”瞬間想起了段清被吓到的一百零八種醜态,顧長明神情晦澀的往段清身上看了一眼,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隻是他的眼神還是讓段清覺得自己受到的侮辱。
“誰他媽捂耳閉眼了?老子那是無聊困了睡着了好嗎?”
顧長明:“清啊,有時候這個錢不能掙咱也沒必要勉強。”
星韫玉聽到顧長明的這句話,不客氣的笑出聲,段清瞬間炸毛:“卧槽了!你倆等着看吧,這個節目我必讓你們刮目相看!”
“嗯嗯嗯。”
“好好好。”
似乎覺得太過敷衍了,顧長明裝模作樣的又補充了一句:“我倆等着!”
星韫玉舉杯跟顧長明碰杯,他順便沖段清點頭表示自己等着。
段清懶得跟這倆一肚子壞水的人碰杯,悶頭将酒杯裡酒一飲而盡。
到最後,如每次一樣,桌上的幾瓶酒大多都進了星韫玉這個酒鬼的肚子裡面。
段清看了眼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星韫玉歎氣,他扭臉跟顧長明說:“怎麼辦?”
也有些微醺了的顧長明聳肩:“老規矩石頭剪刀布,輸的把他丢床上呗。”
“好啊。”段清點頭。
隻是兩人還沒開始,客廳突然響起手機鈴聲。
段清摸了摸口袋裡的自己的手機,他掏出來看是黑屏,問:“你手機響的?”
顧長明揚起手裡的手機:“不是。”
話落,兩人視線一并轉向星韫玉身上,他手邊的手機不停地閃爍,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段清看星韫玉擰起的眉心,肢體動作比腦子先一步反應過來,他俯身拿過手機接通。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