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的晨鐘撞破流蘇結界時,司妍清正站在歸墟最深處的渡魂舟上。船身斑駁的太古妖文在月光下顯現真容,竟是曦歌用三萬年寫就的情箋。那些文字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月光下閃爍着淡淡的光芒,訴說着曦歌對司妍清的深深情感。
“太初曆九千七百載,于弱水拾卿殘魂,煉作流蘇樹種。”司妍清輕輕念出情箋上的文字,眼中閃爍着淚光。她仿佛看到了曦歌在洪荒時代孤獨地守護着她的殘魂,用心血滋養着流蘇樹,隻為等待她的重生。
“補天曆三千六百秋,見卿轉世為巫族醫女,殁于共工之亂。”情箋上的文字繼續流淌,司妍清的心也随之起伏。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巫族醫女的一生中經曆的種種磨難和悲歡離合,也看到了曦歌在暗中默默守護她的身影。
司妍清翻開《八荒志異》終極卷,泛黃紙頁記載着無人知曉的真相:“補天曆三七九年,曦歌神尊剜神魄注五色石,其左臂傷痕非共工所緻,實為悖論時空交疊之證。”
冰晶簪中的逆鱗突然發出龍吟,三萬年前的畫面湧入識海:弱水畔的玄甲戰神與流蘇樹下的白衣神尊同時伸手,在時空中刻下交錯的掌紋。那些曾被她救過的生靈精魄,此刻正在昆侖山巅的朱厭體内蘇醒。
司妍清摩挲着曦歌左臂傷疤輕笑:"原來我們互為因果。"
窗外流蘇樹突然開出殷紅花朵,如同那日洪荒天際永不褪色的晚霞。樹根穿透九重天,将封印着巫妖殘魂的五色靈石送入歸墟。
九外天最新編年史記載:“太初曆萬載,流蘇神樹現世,其花可補天裂。”唯有司妍清知曉,每當流蘇花飄落在曦歌眉心血玉時,那些封印在五色石中的巫妖魂魄就會發出輕歎。
在歸墟最深處,司妍清找到了當年弱水畔的渡魂舟。船身刻滿太古妖文。當第七萬朵流蘇花飄落時,司妍清終于參透最後一卷《太上書》:
“以有情心,行無情道。三萬年光陰,不過等一人來證這紅塵劫。”
東海潮聲中,她看見初代朱厭帶着昆侖萬妖跪拜流蘇樹。樹冠頂端,玄甲與白衣的身影終于重合,眉心血玉化作漫天流蘇雪,落在每個曾獲救的魂魄額間。
司妍清輕輕合上古籍,擡頭望向曦歌。兩人的目光在星河中交彙,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她知道,她們已經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離别和考驗,但這次,她們選擇了不同的解法——不再逃避,不再斬殺自己,而是勇敢面對,共同承擔。
“我們回去吧。”司妍清伸出手,邀請曦歌一起回到現實的世界。曦歌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兩人并肩走出了歸墟深處,回到了天虞山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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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司妍清緩緩睜開雙眼,她感受到了天虞山特有的清新空氣,以及那透過樹葉縫隙灑下的斑駁陽光。她發現自己正躺在小院内的石榻上,身下是柔軟的草墊,身旁則坐着曦歌,那雙曾經見證洪荒變遷的眸子此刻正滿含關切地注視着她。
“你醒了。”曦歌的聲音如同山間的清泉,溫柔而潺潺,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
司妍清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蘊含着經曆風雨後的甯靜與淡然。她輕輕擡起手,指尖觸碰到了曦歌溫暖的掌心,随後緊緊相握,仿佛要将那份跨越時空的牽絆深深銘刻在心。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你有我,還有…”她輕聲說道,語氣中卻透露出對夢境的深深眷戀。
曦歌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是對司妍清的疼惜,也是對過往的感慨。
“那不是夢,”她緩緩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神秘,“是我帶一同你經曆了一斷洪荒故事,那段故事裡是我們共同走過的歲月。”
司妍清點點頭,她明白了曦歌的用意。那段夢境般的經曆,讓她更加深刻地理解了曦歌的付出和犧牲,也讓她更加珍惜眼前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與美好。
天虞山的晨霧在陽光的照耀下漸漸散去,露出了山間清新的景色。小院内,流蘇樹輕輕搖曳,散發出淡雅的香氣。
司妍清和曦歌并肩坐在樹下,享受着這甯靜的時光。她們的目光交彙在一起,仿佛能看到彼此心中那片最柔軟的角落,那裡盛放着她們共同經曆的點點滴滴,以及那份永恒不變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