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渡一臉問号,根本不知道越鳴玉在說什麼。“誰?”
“給你糖的那個女生。”越鳴玉說到這裡語氣已經壓制不住地急促起來,面部線條更繃緊了些。
居渡這才反應過來越鳴玉說的是那盒黃色包裝的糖果。“隔壁班的那個女生?就普通同學。”
身邊的人沒有了動靜,居渡一臉疑惑地往旁邊一看,突然被越鳴玉一下子抱了個滿懷,勒得他都快不能呼吸了。
“越鳴玉你放開我!”這路上是沒有多少人,但是突然被越鳴玉這樣一個緊抱對居渡來說實在是一種不小的驚吓。
他不知道越鳴玉又發什麼神經,但他覺得很是别扭。居渡當然知道兩個男生在路上摟摟抱抱還是很奇怪的,所以才會表現出抗拒和不自在。
越鳴玉并沒有太過勉強居渡,他很快松開了手臂。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居渡,臉上的神情很是認真。
“你不要離開我,你不要去見那個女生好不好。”
居渡滿頭問号,越鳴玉說的話每個字拆開他都認識,怎麼合起來他就這麼不理解。
“你到底想說什麼?”居渡擡手稍微整理了一下剛剛被越鳴玉弄亂的頭發。
那雙漆黑而清明的眼睛就這樣注視着自己,越鳴玉莫名覺得口幹舌燥,他的耳朵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太冷而紅了一片。
“我說!你不要靠近那個女生!”在居渡的注視下越鳴玉一時急了張口就大聲說了出來。他的表情很不自然,整張臉顯得很兇,就像是在對居渡發脾氣一樣。
居渡愣了一下。
“你朝我喊什麼?你喜歡那個女生就去追啊,關我什麼事,我又不喜歡她。”
“越鳴玉,我很讨厭你這樣和我說話。”居渡瞥了一眼臉色瞬間僵下來的越鳴玉,沒有繼續理他而是繞過他走掉了。
這是居渡第一次對越鳴玉感到生氣。
越鳴玉這才回過神來,他伸手想要抓住居渡的手臂卻被居渡狠狠甩開,居渡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着。
“不、不是。我不是、居渡······”越鳴玉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他看着居渡越走越遠的背影,自己的四肢卻好似被凍住一般再也不能挪動分毫。
之後的一周居渡都沒有理會越鳴玉,無視他發過來的消息,在校園裡看見他也裝作不認識地繞開。
他那天是真的很生氣,他又不是會搶自己朋友喜歡的人的家夥,為什麼越鳴玉就那麼不信任自己,自己在他心裡就是那樣的人嗎。
又是一個周五晚上,居渡正窩在自己卧室休息,剛洗完澡的他頭發半幹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玩遊戲。
那個時候越鳴玉拎了一大袋居渡平常最喜歡的零食敲響居渡家的門,其中還有那包在萬聖節未被送出去的糖果。
“呀,是小越啊,來找居渡嗎?他在樓上卧室呢。來,你先進來,外面太冷了。”居渡媽媽招呼越鳴玉趕快進來。
“打擾了,阿姨。”越鳴玉低着頭禮禮貌貌的,一點都沒有他在外人面前那副霸道又兇狠的态度。
“這有什麼打不打擾的,來來,過來坐,我去叫居渡下來。最近也是,都沒看見你過來玩。”居母說着就準備叫居渡下來,越鳴玉急急忙忙地攔住她。
“别,阿姨。我惹居渡生氣了,我想自己去找他道歉。”越鳴玉的聲音低着,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頸,沖着居母笑了一下。
“噢噢好,那你先上去,待會兒留下來一起吃飯。”居母沒多在意,孩子之間的事就讓孩子們自己解決。
越鳴玉連連點頭答應,轉過身上樓梯時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變得不安起來。他根本不知道居渡到底消沒消氣,更沒把握自己能夠哄好居渡。
畢竟居渡已經整整一周沒有理他了,直到發生這件事他才知道原來居渡生氣之後自己會那麼難過。甚至每天晚上都在失眠,腦海裡一遍遍回放着居渡萬聖節那天生氣的臉和決絕的背影。
越鳴玉閉了下眼再睜開,眼底滿是惶然和痛苦。他不想讓居渡對自己不理不睬。
“咚咚——”越鳴玉敲了敲門。
居渡還以為是他媽要進來,就說了聲進吧。
結果發現是拎着一大袋零食的越鳴玉。越鳴玉的體格越來越高大結實,蜜色皮膚和俊戾五官都讓他在一衆普通高中生裡異常亮眼。此刻他面上的表情卻算不上多好看,神情灰敗着。
“你過來做什麼。”其實居渡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但他還是有點不想理會越鳴玉。
越鳴玉看了看居渡,看居渡臉上并沒有無視或厭煩的神色才略微放下心來。他慢慢走到居渡的身邊,蹲在居渡床邊看着他。
“居渡,别生氣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那個時候不是那個意思。”越鳴玉的狀态看起來很差,眼下有着很深的青黑色,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又沙啞,像是那種哭了很久的聲音。
“越鳴玉你哭了?”居渡從床上坐起來盤着腿看向越鳴玉,這個天不怕地不怕誰都不敢惹的大魔王居然會因為和自己吵架而流淚了。
這怎麼可能。居渡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越鳴玉蹲在居渡床邊,他正仰頭注視着居渡。平常帶着兇狠戾氣的面龐現在隻剩下緊張和不安,他的臉色很差,似乎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好好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