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國王提的要求又不是什麼特别過分的事情,隻是一個簡單的擁抱而已。
顯然居渡不知道這個擁抱對于顔斐章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
知道國王是顔斐章之後,這些圍坐着的家夥連起哄都不太敢起了。
一是因為坐着的那兩個人氣壓實在太低,二是顔斐章現在這副模樣,還真是把他的“國王”身份坐實了。
這種一看就是會統治人心獨斷專行的君主,自然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觸怒國王,擔驚受怕着到了最後也還是會死得不明不白。
眼睜睜地看着居渡站起身,越鳴玉完全找不到理由來阻止這件事。即使待在居渡的身邊這麼多年,也依然有很多事情無法放手去做。
看到居渡對顔斐章的心思毫無察覺,越鳴玉越發感到心焦氣躁。他的身體肌肉緊繃起來,握緊的雙拳一刻都沒有放松。
篝火的火光全都映照進了顔斐章的眼中,他朝着居渡張開雙臂,手擡起來就一直沒有放下,直到居渡站起身來。
顔斐章幾個大步迅速走上前,表現得非常主動。注意到這一點的越鳴玉眼神陰沉着,臉色也跟着難看下來。
“要聽國王的話才對,居渡。”
“Give me a hug please.”
眯眯眼笑着的顔斐章這麼說着。
顔斐章的英文發音自然是沒得挑剔的,尤其是當他說出“please”這個單詞的時候。居然還帶着一些不知道是懇求還是其他心思的暧昧語調,聲音無意識低沉下來,甜蜜又含糊。
他自己明明都已經走到了居渡的面前,手臂也張開着沒有放下,但就是想要讓居渡親自去擁抱他似的,有着自己的執着。
那對顔斐章來說是不一樣的,他擁抱居渡和居渡主動擁抱他,本質上有着不同。
在周圍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居渡其實本來也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含義的擁抱,于是他也像顔斐章那樣打開雙臂。
下一秒顔斐章就像是再也等待不了一般,猛地前傾身體,手臂緊緊攬抱住居渡的後背,他的身體和居渡的身體緊密貼合着。
顔斐章稍稍用力地抱着居渡,透過衣服傳來面前的人身體上的溫度。由于身高不相等,所以他此刻必須彎下腰低着頭。
顔斐章垂下頭來,讓自己的面龐能夠靠在居渡的肩窩附近。
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去嗅聞居渡身體上的氣息,最後卻還是強忍了下來。隻不過他的呼吸越發灼熱,心跳更是徹底亂了節拍。
他緊閉着雙眼,不留絲毫縫隙地緊抱着居渡。感覺四周的一切都在緩慢消失,無論是什麼聲音他都已經聽不太見。
難以言喻的溫暖瞬間席卷上他的全身,無論是心髒還是大腦,甚至是身體中每個運作着的器官,都被這種暖洋洋的感覺所充盈着。
他等待這個擁抱已經等了太久,他也不想再繼續等待下去。顔斐章是貪婪的,那種煎熬他不想嘗試第二次。
居渡隻是在想顔斐章是不是抱自己抱得太過用力了,感覺再緊一些他就快喘不上氣了。這個男人的雙手貼放在自己身後,溫熱的呼吸好似停留在肩頸旁。
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擁抱,無論是對親人、朋友,或者是同學之間,都不會有更深層的意義。
在這個時候,居渡卻下意識用手拍了拍顔斐章的後背,就像是在給這個男人一點安撫或安慰似的。
清楚地感受到了後背上傳來的力氣,顔斐章猛地睜開雙眼。
他的五官藏在暗處,别人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究竟如何。這種不可置信的複雜神情在顔斐章的臉上出現,一定會讓看見的人感到不可思議。
居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伸手拍拍顔斐章的後背。剛剛那一瞬間顔斐章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就像是他之前就認識對方一樣,可是這會兒怎麼想都回想不起來。
索性不再去想,就當是自己一時被鬼迷了心竅。
這不過是一局遊戲,他是沒有實權的國王。顔斐章當然不可能一直抱着居渡,所以他們很快就分開身體。
看顔斐章沒有玩笑般地提起自己剛剛用手拍他後背的事,居渡也就把這件事忘到腦後。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接着注意到越鳴玉繃緊一張俊臉望着自己。
“看我幹什麼?”居渡摸不着頭腦,越鳴玉這是被誰惹到了,表情這麼吓人。
越鳴玉接話接得很快,聲音低沉着:“居渡,我也要抱你。”
“才不要,膩膩歪歪的。”居渡明确表示自己接受無能,真兄弟才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越鳴玉沉默了。在這個寂靜無聲的夜晚,又有人的心要破碎了。
遊戲結束後,顔斐章一句話都沒說地離開了篝火旁,他走到沒有多少燈光比較昏暗的地方。
然後就很沒有形象地直接蹲下身,再擡起手摸上自己的耳朵。那裡發燙得厲害,不知道有沒有紅起來。
都是這個年紀的人了,他怎麼還是這樣,一點長進都沒有。顔斐章止不住地想要歎息。
他一閉上眼,腦海裡便浮現出居渡的臉。又想起剛剛居渡對他做的事情,耳根上發燙的感覺怎麼都消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