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吃?”喻逍漓出來後見岑子宴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笑着道,“在想什麼呢?”
“啊,沒有,”岑子宴随着喻逍漓在桌邊坐下了,“我在想下一屆仙盟大會是什麼時候。”
“算算日子,也就這幾年了,到時掌門會去千羽島,與其他仙門共同商讨仙盟大會的事宜。”喻逍漓道,“若是日子定下了,屆時各門派會分發專門的收妖袋,每一個收妖袋都由法印連接着仙盟大會的英雄榜,通過收妖袋就能看到每個仙修的收妖情況,如果前期排名靠前的話,仙盟大會的擂台賽會相對輕松些。”
岑子宴點頭道:“明白……”
“你想參加的話,屆時去掌門殿領一隻收妖袋就行。”喻逍漓說着喝了一口酒。
“四師姐參加過仙盟大會嗎?”岑子宴問。
“還沒,苋兒也就比你早上山幾年。不過你們趕上了個好時候,這一屆仙盟大會你們都長大了。”喻逍漓笑着道,“苋兒這些年的境界也不斷在提升,看到你們年紀輕輕就修為斐然,為師很為你們感到驕傲。”
岑子宴看着喻逍漓,感覺他似乎有些醉了,雖然師尊平日裡也對他們很溫和,但眼神始終透露着一絲威嚴,此刻卻隻剩溫柔。
看來師尊醉酒的話不會耍酒瘋。岑子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一點失望。
他把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後知後覺地嘗到了些許喝酒的快意,等他意識到自己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也有點醉了。
“徒兒不會讓師尊失望的。”岑子宴浸染了酒意的眼眸有些許不同尋常的幽深。
但喻逍漓顯然已經注意不到了:“為師相信你們……”
*
蒲忻瀾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他披衣走出房門就看到那師徒二人趴在小院亭子裡的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蒲忻瀾抱起雙臂倚着廊柱看了他們好一會,心道:可惜了,沒看到這二人到底誰更能喝。
他慢吞吞地踱步過去,先拍了怕喻逍漓的臉,拖長了尾調道:“年年?喻小年?聽得見我說話嗎?”
喻逍漓動了動,掀起眼皮醉眼朦胧地看向蒲忻瀾,目光呆滞地盯着某一處呢喃道:“好漂亮、漂亮的嘴……巴……”
“滾。”
蒲忻瀾果斷轉身去拍另一個人的臉。
他轉到岑子宴身邊,彎腰戳岑子宴的臉頰:“狗蛋?岑狗蛋?醒醒。”
岑子宴無意識地擡起手搔了搔被蒲忻瀾戳過的地方,半睜開一直眼眸瞥過去,嘟囔道:“好大的……一張臉……”
蒲忻瀾:“……”掀桌!現在就掀!
蒲忻瀾氣憤地踢了一腳岑子宴的凳子,誰知這家夥根本沒坐穩,凳子隻是輕微晃了一下,岑子宴直接“嘭!”的一聲摔了下去。
蒲忻瀾:“!”天王爺的!
這一摔把醉酒的兩個人都摔醒了。
“嘶——”岑子宴一臉茫然地坐在地上揉着半邊屁股。
喻逍漓撐着桌子坐了起來,問道:“怎麼了?”
“唉,你看這孩子,喝醉了還夢遊哈哈哈。”蒲忻瀾立馬倒打一耙。
然而喻逍漓并沒有聽見蒲忻瀾的話,他皺着眉道:“你這孩子,怎麼睡地上,回房去睡,啊,聽話,起來回房去,地上涼。”
“哦……”岑子宴扶着亭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然後就見他邁開腿躺到了亭子的欄台上。
蒲忻瀾扶額。
“這床怎麼這麼小,子宴腿都伸不直……”喻逍漓擡頭看向一臉空白的蒲忻瀾道,“明日得給他換一張大床才行。”
“是是是,大床。”蒲忻瀾敷衍道,“你要上床睡覺嗎?”
喻逍漓搖搖頭道:“不睡,我要去找我師兄。”
“找我?啊不,找你哪個師兄?”蒲忻瀾問道。
喻逍漓道:“我隻有一個師兄……”
蒲忻瀾道:“好,那你告訴我,你師兄在哪?”
“我師兄在……”喻逍漓站起了身向亭子外走去,“地谷……”
“唉,你怎麼自己走了,”蒲忻瀾忙追上去,“等等,你師兄不在地谷……”
“我要去找師兄,地谷很冷。”喻逍漓自顧自地道。
聽到這句話,蒲忻瀾蓦地想到了什麼,地谷的确很冷,但他在沉睡的時候有那麼片刻也會感到一些似有若無的溫暖,他心念電轉,兩步上前拉住喻逍漓,問道:“你經常去地谷找你師兄?”
喻逍漓被蒲忻瀾拽的一個趔趄,他愣了一下,停下來看了蒲忻瀾好半晌,而後又邁開步子道:“我要去找我師兄。”
蒲忻瀾硬是拉着他不讓他走:“找什麼找,看清楚,我就是你師兄。”
“你不是。”喻逍漓瞪着蒲忻瀾道,看起來好像還有點不高興。
蒲忻瀾樂了,道:“我怎麼不是?”
“我師兄沒你這麼老。”喻逍漓一本正經地往蒲忻瀾的心頭上紮了一刀子。
蒲忻瀾聽到了一聲分外清晰的“紮心”的聲音。
“你過分了啊喻、逍、漓。”
喻逍漓并不理會他,撇開蒲忻瀾的手繼續往前走,仍是道:“我要去找我師兄。”
蒲忻瀾捏着拳頭一忍再忍,最後忍無可忍,一步沖上前去一把将喻逍漓攔腰扛了起來,轉頭就往卧房走:“你找個屁的師兄!給我滾回去睡覺!”
蒲忻瀾氣勢洶洶地闖進喻逍漓的卧房,正打算把人扔床上了事,怎料這醉鬼在要摔到床上的時候不知出于什麼心理拽了蒲忻瀾一把,蒲忻瀾毫無防備被扯了個正着,整個人跌到了喻逍漓的身上。
蒲忻瀾掙紮着要起來,卻發現後腰被一隻手死死地摁着,以至于他有點動彈不得。
蒲忻瀾有一種下一刻自己就要炸毛了的錯覺,他掙出一隻手一巴掌拍在喻逍漓的臉上,“混賬!你自己不嫌硌得慌嗎?!”
“師兄……”
“師個毛啊!”蒲忻瀾怒道,“爪子!松開!”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巴掌起了點作用,喻逍漓眼睛睜大了些,他看着蒲忻瀾道:“師兄,你為何騎在我身上?”
“我?你?”蒲忻瀾簡直要被氣笑了,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你,能不能,松手。”蒲忻瀾咬着後槽牙一字一頓道。
喻逍漓對他笑了笑,在蒲忻瀾的怒目而視下雙臂環着他的腰擡起頭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随後他松開手仰躺下去閉上了雙眼,似乎是睡了。
這一蹭不僅把蒲忻瀾蹭懵圈了,還把他的火氣也蹭下去了,這孩子般的把戲即便時過境遷還是能順平他的毛,事實上他就是吃這一套,小時候就吃。
蒲忻瀾歎了口氣,把喻逍漓在床上安置好,這才出了房門。
他還沒喘口氣,發現亭子裡還有個讓人頭疼的醉鬼。
他使勁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任勞任怨地走過去把睡在欄台上的岑子宴也扛了起來。
誰知他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岑子宴的卧房在哪,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再轉一圈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嘔”的聲音。
蒲忻瀾這次是真要炸毛了:“岑子宴!給我憋着!你敢吐我就把你扔了你信不信!”
“嘔……”
“你敢……”
“嘔——”
“……”
我到底為什麼想不開要管這兩個玩意!!!
以後我再讓他們喝酒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