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日落前尋到了一處風景秀麗的小村莊歇腳。
村子遍地種滿了桃樹,花開正盛。自邊界而來的風竄入桃紅林海,招展的花枝簌簌落英,落晖作裳,雀鳴作樂,更好似風姿綽約的佳人翩翩起舞,怡人至極。
尚清華攀着188cm的人形梯折了一枝鮮豔奪目的桃花下來,最後卻被漠北氏人形梯輕輕一攬囚在了懷中。
“鮮花送男友,”尚清華彎眼笑着把手中的花枝别到了漠北君發尾上,“打個商量,放我下來呗?”
漠北君沒答應這筆交易,也沒理發尾上那枝花,隻是照着尚清華剛剛的舉動也折了一枝别在尚清華衣襟前,做完這些,他才徐徐道:“我不是你的朋友。”
“哈???”尚清華挑眉,一時沒反應過來,“那你是我的啥?”
“我們結過親了,”漠北君低頭靜靜凝視他的眼睛,“我是你的夫君。”
“咳咳咳……”尚清華愣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着了。
漠北君無甚感情地給他拍了拍背。
“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去尋人借宿吧!”
漠北君冷漠地抱臂,用眼神譴責某個顧左右而言他逃避的人。
“額……好啦好啦,再不快點我們就要睡大街啦!”尚清華搓了搓後脖子,硬着頭皮去抓漠北君的手,頭也不回就拉着人往村莊内走去。
……這魔撩起來連他也有點頂不住啊!
…………
尚清華領着領主大人去借宿。
村子小,人又少,多數人家是沒的空房的。
尚清華拉着漠北君的袖子繞着桃紅的林海兜兜轉轉了許久,終于尋到一戶女兒剛出嫁的老人家有空屋。尚清華還擔心老人家多慮,忙拿出銀錢道明他們不是白住,而且隻宿一晚。未想老人卻是沒有半分介懷,還向他們言道:他幺兒出嫁,家中便唯他一老人,屋舍頓時空落。而今又見公子面善,應之不及,但恐招待不周,委屈了遠客。
尚清華笑得露出六顆大白牙,一個勁勁的“不會不會”“不委屈不委屈”……兩人就這樣有說有笑,有來有回地聊妥了借宿事宜。
“好,如此便多謝阿公了!”
“嗐,不謝不謝,有遠客作陪,是老夫之幸。”
……
人形背景闆漠北君立于一旁,默然抱臂,不發一言。
即此,他的視線仍單單落在老人口中那位面善的公子身上,不曾挪移分毫,就好像……他就是他眼中所有的人間景一樣。
……
彼時金烏西沉,紫晖漫野,桃莊柴門前,青年言笑晏晏,魔君亦笑染眸底。
………………
屋内雖然狹小簡陋了點,但勝在皆是桃木所造,幹淨整潔,還透着淡淡的木香。
尚清華心情極佳,抱着老人送來的床被就歡實地鋪了起來,哼着他那不着調的曲兒,又似一隻勤勞快樂的小蜜蜂了。
漠北君倚在門邊看了一會兒,然後默然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尚清華,又将下巴擱到他腦袋上,此時此刻,某魔族領主就很像一隻無理取鬧的大狼狗......
“......”尚清華鋪床的動作被迫停住,他放下被子,先暗暗批判漠北君為什麼長那麼高,然後再默默哀傷了一把他的身高,最後給小狗摸毛似的反手摸了摸漠北君的腦袋,就又繼續快樂地投身到鋪床的大業中去了。
漠北君:“……”領主好像有點不爽,但是人家還是沒理他…………
漠北君報複似的在尚清華耳根後咬了一口。
尚清華被這不輕不重的一口咬得耳朵發麻,心想真是拿這個一言不合就上嘴的祖宗沒辦法,他掰開漠北君圈着他的手,然後轉身、踮腳親了漠北君下巴一口,道:“行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漠北君面無表情冷眼靜看,一手卡着尚清華的腰把人又轉了回來,擡起某吓得直眨眼的人的下颌就頗有些恨恨的咬了上去,好像勢要連本帶息把該讨的都讨回來。
尚清華:他要不要像小媳婦一樣來個“哎呀不要不要”呢?
呃……還是算了吧。
自己造的孽,還是得自己慣着。
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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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老人招待的晚飯後,他們就回房去關上小房間的門,然後蓋上被子膩成一團……閑唠嗑。
準确地說,是尚清華叭啦叭啦,漠北君時有時無的“嗯”一聲。
“這裡環境可真好啊……我們有機會也蓋一座木房子吧。”
“好。”
“然後再在門前屋後種果樹......聽說桃林後面有條小河,破冰了可以去摸魚,你去嗎?”尚清華越叭叭越起勁。
“去。”
“那你摸過魚沒有?到時候你就負責捉,烤魚就包在我身上了!”
“好。”
“多回我幾個字會怎樣哦,”尚清華忍不住磨了磨牙,覺得不趁機敲“一筆”很難說得過去:“既然這樣,你就陪我吃遍人界美食,玩遍人界所有娛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