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尚清華幽幽睨了他一眼，道：九點已經最遲了，人家都要收攤了。而且他這麼困因為誰？還不是因為漠北君每天晚上非要折騰他。

漠北君揚了揚眉，眼裡含笑，問要不要以後早上他替他買。

尚清華盹都不打了奇道：“你會啦？”

“嗯。”漠北君點了點頭。他又不是智力有問題，看這麼多遍怎麼不會。而且早在第一次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的交易方式了。

老實說尚清華挺驚喜的，他還擔心漠北君會和他們現在的老人一樣會對新事物接觸不良呢，看來不會和現代老人接觸新産品那樣困難和無措。

果然他家大王就是聰明啊！

第五天早晨，因為昨天特意關了鬧鐘，尚清華難得睡到自然醒。醒來也确實看到漠北君給他買的早餐了。

因為漠北君用了點小手段，桌上的早點沒涼，靜靜躺着，還悠悠冒着熱氣。

這個感受實在新奇又異樣。活這麼些年，從來沒有過有人特意給他準備好吃食，然後等他醒來的體驗。尚清華心中五味陳雜，暖意兀然騰生。忍不住撲到漠北君身上，一陣嗚嗚哇哇亂七八糟地狂蹭。

結果就是——成功把一直欲求不滿的漠北君給蹭火了。尚清華被勒令着吃完了早餐，漠北君便按着人又壓回床上，毫不留情地折騰了好一陣才算罷休。

這頓吃得不上不下的，胃裡的東西都差點被頂出來，尚清華悻悻然，發誓以後都不再惹吃不飽的漠北君了。

……

小屋嚴格來說沒有廚房，因為尚清華記得他起先租的時候就沒有考慮要做飯。但是回來後他總覺得沒有廚房哪裡怪怪的，于是尚清華還是把小客廳的一部分地方隔了出來，置上電熱的鍋和一衆廚具，擠擠挨挨地做起了飯。

其實他也就在那邊世界慣性使然，一時忘記了可以點外賣，買了廚具做了幾天飯後突然反應過來，當場丢鏟不幹了。

但是隻點了一次外賣，漠北君就對外面的吃食深惡痛絕。

他說，“這個東西至少放了四天。”

“一股子泔水味。”

“你真的要吃？”

看尚清華胃口極好的樣子，漠北君猶豫，但也隻猶豫了一秒。他懷疑尚清華根本就聞不到也看不出這些東西有多可怕，冷着臉把尚清華面前的粉蒸肉打包拎起來，丢進了垃圾桶裡。

尚清華眼巴巴地看着動也沒動，冒着熱氣的拌飯“ton”地一聲躺在垃圾桶裡。呆呆的樣子，模樣有些可憐。

他知道漠北君從小錦衣玉食，就算有段時間經曆不好，但生活中衣食住行質量絕對是有保證的。高貴的魔族飲食水平堪比人族那邊的禦膳級别，對他們這些外賣愛好者的預制菜當然忍不下去。

可是……可是……

尚清華咬着竹筷子尾巴，扭捏半晌，最後還是哀哀戚戚的妥協，“那……那我去買菜吧。”

坐在他對面的漠北君看着他那各種小模樣，看的時候臉上不動聲色，等人把菜買回來後，卻開始很積極地打下手。

好在……他也是炸過廚房的人，至少沒給尚□□倒忙。

因為心中不忿，尚清華買了一堆菜和肉，做了一桌菜肴。他吃不完，便追着漠北君投喂，漠北君礙于他有氣在前，一點也不推拒。但尚清華卻是怕撐壞了他，到最後兩個人也還是吃不完，放冰箱去了。

……

在尚清華忙完一天的更文之後，剩下的時間，他就教漠北君認識新事物和用手機用電器一類的。

這段過程奇妙有趣，倆人之間的氣氛也融洽非常，簡直就是歲月靜好。

漠北君往往隻是靜靜地看着，聽着，偶爾回應，再别無二緻重複尚清華的操作或者說出正确的理解。

尚清華便言笑晏晏往漠北君臉上親一口作為獎勵。

面無表情的人眉梢微揚着，眼底有化不開的粘稠，幽深如潭。像要把某個人完完全全溺進去，并永遠也不放他離開一樣。

嗯，永遠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