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在舒溫的手背上碎了幾瓣,猛的意識到自己失态了,連忙低下頭調整呼吸。
右手邊被遞過一張紙,舒溫拿過紙擦幹眼角,“謝謝。”
等舒溫情緒平息,簡從遠将安楠、安塗和她的三人合影,放在她面前:“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望着照片上的三人,一個死了,一個沒了蹤迹,自己也不再是自己。
兩年來日日夜夜對着自己現在這張臉,早就忘了從前的樣子。
舒溫看着那張年輕、稚嫩的臉感到無比陌生。
“三年前春天,我拿着金禾給的錢和新的身份,離開了惠江,回到老家陵川,父母見我整日閉門不出,勸我出門散心。
網上的人都說,人生在世總要去趟漠北鄯崎,我就是在那遇見的他們,也是在鄯崎拍的這張照片。”
“後面你們一起回的惠江?”簡從遠接着問。
“沒有,我回了老家。”舒溫将照片還給簡從遠。
簡從遠拿起照片,瞧着上面的舒溫:“你是回到陵川整的容吧,為什麼要整容?”
除了一開始情緒強烈的波動,舒溫眼中情緒平靜,沒有任何波動。
她轉過頭望着窗外的冬季街道,陽光落在她的淺瞳上,瞳色變得透明:“難道要我一直頂着這張連累了老師、害了父母`更害了我的臉,一直生活下去嗎?簡顧問,那未免太殘忍了。”
說着完最後一句話,舒溫視線落在簡從遠的臉上:“你說對嗎?”
簡從遠搖搖頭:“被傷害又怎麼會是你的錯。”
舒溫隻是呵呵一笑。
在一旁一直沉默圍觀的商毅卓,視線在簡從遠和舒溫之間看了一圈:“既然當時拿着金禾的錢離開了惠江,怎麼現在不怕了金家了?又回來了。”
“我都換了一副樣子,他們金家可沒空搭理我這種小人物。”舒溫聲音柔和。
“惠江是我從小就向往都城市,我再回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卓隊,還是說惠江現在對留居的人,都有要篩選了?”
“沒問題,舒小姐整容的很成功,面對面金越都沒有認出你。”
商毅卓從包裡拿出,12月5号久悅酒吧内争執的截圖。
舒溫看了眼照片,擡起眼看向商毅卓,笑出來了聲:“卓隊,您拿着這張照片,是想說金越的死和我相關嗎?”
商毅卓不語,隻是盯着她。
“如果我想殺他,三年前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舒小姐,王佐在金越死之前的一個月,死在了鹫北。”商毅卓步步緊逼。
溫舒一愣,眼中疑惑不加掩飾:“誰?”
“誰。”商毅卓骨骼分明的食指,指着照片上攔在舒溫前面的王佐,“幫你出面挨了金越一頓打的人。”
“是他啊。”舒溫垂下眼皮,眼中神色不明。
“卓隊,和我有關的人都死了,難道就是我的問題?
如果有證據是我殺的,就逮捕我,如果沒有直接的人證物證,你懷疑我隻關鍵嫌疑人,你就下紙質傳喚單。
我也是律師出身的。”
舒溫擡起眼死死的盯着商毅卓,眼底爬滿血絲,眼中含着淚光:
“如果靠近我就會帶來不幸,那該死的是我吧。”
商毅卓沒有因為舒溫的話,表情緩和半分,墨色的瞳孔回視,試圖看破面前人的僞裝,抓住她話裡的謊言。
兩兩對峙,一道清冽的聲音,在兩人之間響起,問向的人是舒溫:“張雨生很久沒來了吧。”
聽到張雨生的名字,舒溫眼神僵住,半響側過頭看向簡從遠,說話聲裡帶着緊張。
“他怎麼了!”
簡從遠沒有直面回她的問題:“他喜歡你,你知道嗎。”
舒溫不可置信的搖搖頭。
“你們是在江安大學喂流浪貓認識的吧。”
舒溫警惕的點點頭。
“他有和你說過他和王佐的關系嗎?”
“沒有。”舒溫舔舔嘴唇,急迫的問道:“你問這些做什麼,是他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他現在很好。”其餘的簡從遠不願多說,“你可以當面問問他。”
對簡從遠說話到一半,舒溫頗為不滿。
兩人再問了幾個問題,結束了此次的問詢。
離開前路過舒溫的身邊,簡從遠又聞到一股淡雅清甜的茉莉花香,他對舒溫有些說出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