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找到您了,小姐,您在這做什麼?”
此時的夏辭正站在一扇窗戶外的花壇裡,在重重的枝葉裡小心翼翼的探出頭,朝裡望着,聽見露西的聲音,夏辭連忙轉頭“噓”了一聲,示意她小點聲。
露西立馬很上道地輕手輕腳地貓着腰走到了夏辭身邊,壓低聲音問:“小姐,您對廚房很感興趣嗎?現在廚師們正在做午飯,等他們忙完了我再帶您進去看看,現在您先從這個石頭上下來,好嗎?”
特蕾莎的個子很小,明明已經8歲了,可個頭比一般這個歲數的孩子小上很多,為了夠着窗戶夏辭不得不搬了幾塊石頭站在上面,為了将這幾塊石頭搬來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這已經是夏辭穿來後的第四天了,這期間她通過抓關鍵詞,結合上下文的方式,現在雖然文字對她來說還是鬼畫符,但她基本上可以猜出周圍人日常說話的意思了。
就是過程頗為痛苦,首先要從一段亂碼裡挑出幾個自己最大概率理解正确的詞語,再通過這幾個詞語結合當時的情景,并結合當時說話人的表情,來猜出對方這句話是想說什麼,然後再自己試探着做出回答,并根據對方的表情和接下來的話來判斷自己理解或者回答的話是否正确……工程量巨大啊。
所以如果對方說得太快,或者一次性說了很長一段,或者出現很難的詞語她還是不能理解的。
所幸露西跟她說話的時候說得不快,吐詞也很清楚,讓她能夠大緻理解并做出反應,不至于讓殼子裡面換了人的事立馬露餡,雖然夏辭剛開始試探着開口的時候是報着露餡之後被當做魔女而燒死的覺悟。
畢竟遊戲裡也沒有說明“魔女”到底是什麼,有的線路隻是作為做盡壞事的特蕾莎的貶義的稱呼,而在另外一些線路裡,比如那個和女主化敵為友的線路裡,女主麻利地将做出奇怪舉動的特蕾莎擊敗了,然後表示:“特蕾莎被魔女附身了”。
然後其他人紛紛表示:“難怪特蕾莎怎麼那麼奇怪原來是被魔女附身了,哈哈哈不愧是光之聖女,真是明察秋毫啊”。
這樣看來魔女這個稱呼好像指的并不是特蕾莎本人,而是指鸠占鵲巢的其他不明人物。關鍵是夏辭她現在魂穿特蕾莎的狀态真的很像女主說的魔女附身啊,暴露了會被綁起來處以火刑的。
可是她也不能無視所有露西的問話,那樣更顯得奇怪,畢竟根據露西的相處方式來看,原來的特蕾莎跟她還是有些交流的。
也虧露西對她剛開始慢吞吞,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往外蹦的說話方式沒起疑,有時候露西感覺她沒聽清還會再慢慢将自己說的話重複一遍,簡直是個小天使啊!雖然作為貼身侍女來說這個小天使有點粗心的感覺。
經過這幾天艱難的交流與觀察,她确定了幾件事,第一就是對于别人說的亂碼,心底浮現的第一個翻譯選項基本上是對的,總而言之相信直覺就對了,自己胡思亂想修改答案的話很可能把正确答案改錯。
第二是之前的特蕾莎被當做腦子不太好的“傻子”的原因,好像并不是因為精神病,而是智力發育太緩慢了,所以周圍人對于她有點笨拙地表達并沒有奇怪的反應,露西也很鼓勵她說話。
第三是這具身體的身體素質真的差得不行,别說八百米,就連稍微慢跑個五十米感覺都能把肺咳出來。這樣下去别說在女主手下活下來,連能不能活着見到女主都是回事。所以夏辭這幾天都會早起在花園裡活動身體或者房子裡慢走散步,一邊鍛煉一邊熟悉這個房子的結構。
最後這件事就是她現在在廚房窗外偷窺的原因,她覺得每次吃了飯之後身體都會有點難受,食物并不難吃也沒有變質,但是每次吃了之後就莫名有些心慌難受,腦子還昏昏沉沉有點想睡覺。
但是其他人卻沒有這樣的症狀,自己有時候吃的點心也沒有這樣的症狀,隻有在吃完早午晚餐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
這也太奇怪了,讓她不得不懷疑有刁民在食物裡下了毒想要謀害她,雖然她并不覺得她有讓人謀害的價值,正常來說不是應該謀害小侯爵嗎?
她首先懷疑的是那三個無所事事的侍女,明明對于照顧特蕾莎的事情都敷衍了事,但對把她的食物端到房間裡這件事她們卻算是盡職盡責地完成了,明明也可以像其他事情一樣全部丢給露西的,實在是很可疑。
于是她先是故意在她們面前表示不想吃,如果是她們下的毒的話,當目标人物表現出對她們下毒的食物抗拒的話,總會有緊張意料之外之類的情緒,但她們表現出來的是愛吃吃不吃拉倒的态度,實在是不像是兇手的态度。當然,也可能是下的毒已經很多了不差今天這一份的原因。
為了進一步确認,她表示為了不浪費要将食物讓給她們吃,她們十分高興地接受了這十分高檔的食物,不得不說那份撿了大便宜般的興高采烈的情緒,如果是演技的話實在是太精湛了,所以暫時将她們三個排除了。
反倒是露西對于她不吃飯的事表現得十分緊張,十分仔細向她地詢問了原因,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甚至想帶她去醫生那裡……
所以今天她打算盯着廚房,從最開始的源頭來找,而且已經做好了長期潛伏的準備了。
抱歉啦露西,如果待會再被你帶過去參觀那就沒有意義了,夏辭搖了搖頭:“我想,看,現在……在這裡,看。”畢竟就是要偷看啊。
露西看起來有些為難,不過夏辭也不好跟她解釋,在說完之後就轉過頭緊盯着廚房了,下毒有可能在任何時候,廚房又有那麼多人不好好盯着的話——
“哎?”夏辭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突然騰空視野變高,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在她隻來得及發出一個語氣詞時,露西已經抱起她站起在窗戶前,騰出一隻手将隻是半開着的窗戶給完全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