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特蕾莎與埃爾默繼續交流着情報。

特蕾莎幾乎沒有任何關于過去8年的記憶，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隻有這麼多天的觀察和遊戲中的設定，她需要将這些知識慢慢轉化為常識。

埃爾默也需要了解一下特蕾莎清醒之後的詳細情況，這期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于是特蕾莎仔細地将那幾天的事情告訴了他，從發現食物的不對勁開始，到被襲擊時那個魔族的奇怪發言，同時還将最開始的那個奇怪的夢告訴了他。

“剛開始，我先入為主地以為我是外來者，再加她那與遊戲裡特蕾莎那如出一轍的性格，所以對她就是特蕾莎這件事深信不疑，現在想來她……”

“她恐怕就是所謂的‘魔女’。”埃爾默皺着眉頭說出結論。

“嗯，她和那個魔族應該是一夥的，而且他們的最終目标是你。”

“‘這明明應該會是我的身體’，‘我是被派來協助你的’，所以按照他們的計劃，在幾天之前魔女就應該侵占了你的身體……”埃爾默瞳孔收縮。

如果在那天特蕾莎對抗魔女失敗，那麼魔女會侵占着她的身體胡作非為，最終被女主給殺死；如果他沒有提前趕回來，那麼好不容易戰勝了自己命運的特蕾莎會被那個魔族帶走，很可能還是會被魔女附身……

他又想起了以前打出的結局了，那個他不知道多少次夢見的悲慘結局，明明隻是如同幻燈片般的情景，他卻仿佛能真實聽到特蕾莎在熊熊大火中哀嚎哭泣的聲音，痛苦、凄厲、無助又絕望的聲音。

還有那個隻對特蕾莎起作用的毒藥，如果不是特蕾莎自己發現，他可能直到特蕾莎被毒死都發現不了問題。明明在特蕾莎食量開始變小時就應該意識到問題的！

他當初本是想将特莎帶去皇都的，但是他周圍的危險實在是太多了，有太多人想讓他這個哈林頓侯爵出點意外了。他這樣一個瘦小的孩子拿着那麼大的一塊蛋糕，誰不想過來吃一口呢？

對那些人而言特蕾莎完全沒有威脅力，跟他分開反而更安全。而且他也不太确定“呆在領地”是不是特蕾莎能夠恢複的必要條件，畢竟他所知的情報隻有“特蕾莎8歲時在領地時突然恢複了智力”。

但是事情并不像他所期望的那樣美好，他差點因為他的無能和天真而失去唯一的親人了。

“哥哥？”

“啊？怎麼了？特莎。”埃爾默收起思緒，溫和地詢問特蕾莎。

特蕾莎握住埃爾默攥緊的手，說：“沒關系，最後的勝者不還是我嗎？魔女什麼的，小菜一碟。而且多虧了你及時趕到，那個魔族也沒将我怎麼樣。我們兄妹聯手，所向無敵！”

“是啊。咱們兄妹強強聯手，所向披靡。”埃爾默微笑着反握住特蕾莎的手。

不管是那是命運還是預言，他都不會讓它實現，絕對。

無論需要他做出什麼。

***

是夜，為特蕾莎讀完故事的埃爾默合上書。

“怎麼了？有什麼想問的嗎？直接問沒關系的。”

“哥，你能告訴我父母是怎麼死的嗎？”猶豫了許久的特蕾莎，經過埃爾默的鼓勵，終于下定決心開口了。

她之前是有見過父母的畫像的，兩人看起來分外恩愛，她實在有些無法想象，看起來那麼和藹溫柔的女人會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但她又害怕提起這件事會讓埃爾默想起不愉快的記憶，所以有些猶豫。

果然，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埃爾默的神色黯淡了。

“對不——”

“不需要道歉，不需要向我道歉，知道了嗎？”埃爾默輕輕按住了特蕾莎準備低下的頭，“你有知道的權利。不過，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太清楚……”

他當時是那麼地無力，隻能在狹小的密室中緊緊地抱着剛出生的妹妹。

“我所知道是，母親是絕對不會殺害父親的。”

當把他推進密道時，母親的表情是那麼的不舍。因為擔心父親的安危，她才把自己的兩個孩子安置了之後匆匆離去。埃爾默起身，像母親離别時親吻着他們的額頭一樣，在特蕾莎額頭吻了一下。

“她深愛着我們。”

特蕾莎愣愣地摸着自己的額頭，腦海裡閃過了一個畫面，她感覺自己好像蜷縮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那個有着黑色長發的女人輕輕地搖晃着她，溫柔地叫着她的名字。

——“特莎，我親愛的特莎。”

“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吧，以後我再仔細跟你講講媽媽的事吧。”

“……嗯。”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回答埃爾默還是那個溫柔的聲音。

安頓好特蕾莎之後，埃爾默輕輕地帶上了房門，臉上的柔和全部消失不見。濃郁地夜色中，那雙沒有絲毫感情的紅色眼瞳遙遙地望向了那家人房間的方向，那一切就是從他們的突然拜訪開始的。

那兩個窩囊廢是沒有殺害父母的能力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