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自己的處境後,我心裡又安定下來了。
歌的母親織子阿姨是個很善良的女人,當我向她表示自己迷路找不到家人後,她就熱情地邀請我在這裡住下。她的目光雖然在我的“奇裝異服”上停留了一會,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拖着虛弱的身體和我們一起做了飯。
我這時候才知道歌竹簍裡裝着的是這幾天的飯食。
野菜被扔進鍋中和蘿蔔一起炖煮,成了粘稠的蔬菜湯。米飯則是由類似小米的糧食蒸成的。
由于缺少調料,飯食确實是食之無味。但不浪費糧食的準則讓還是我強行吞下了無味的飯菜。
老實說,我對霓虹的時期并不了解,但是對于低生産力下的普通民衆的生活水平我倒是了解。
缺鹽缺油,堪堪溫飽。再加上歌的家庭裡隻剩下孤女寡母,能吃成這樣已經是兩人都很勤快的結果了。
吃完了飯,我開始思考自己能為她們做些什麼來報答收留的恩情。
織子阿姨的身體實在不能說是好。她之前生過一場大病,之後身體就是一直這麼虛弱。
先前歌聽說山中有奇珍,想去采一些藥材看看能不能治愈母親。她還采摘了一些隻在白天開幾天的花,今晚我們已經一起将其做成藥蔬湯了,味道一般,看起來對織子阿姨的病也沒有什麼作用。
不過我認為比起藥材,目前織子阿姨更需要的是營養。與其說是大病的後遺症,織子阿姨更像是被勞作和營養不良給拖垮了身體。
因此我目前做的就是盡量給這個家補充肉蛋奶。
我穿着由我自己原先衣服改造成的和服,準備來附近的溪水中捕魚。再經曆了野熊突襲後,我對于山林裡還是有些害怕,隻敢上樹掏鳥蛋和捕魚來增加食物來源。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即使這幾天攝入的營養應該不算多,但是我的精力卻十分充沛,而且力氣也變大了許多--難道是還沒工業化的鄉村空氣更好?
咻的從樹上下來,我将鳥蛋遞給歌,去查看自己布置的捕魚陷阱。或許是附近人煙稀少的緣故,這裡的魚對于陷阱并不敏感,因此掉入陷阱的有不少,甚至還有幾隻螃蟹。
開心地将螃蟹和魚放在陶罐中,我和歌滿載而歸。
“我們可以将魚養起來,這樣子就能可持續發展了。”我看着陶罐裡的魚蟹,覺得日子也算有盼頭了。
“唉,什麼是可持續發展?不過感覺很棒!姐姐好厲害!”歌捧着一把鳥蛋,笑着應和我的話,還激動得跳了一下。
我懷疑這孩子要是沒有鳥蛋在手上,說不定還要給我鼓掌。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越來越喜歡歌這個小姑娘了。她懂事又善良,健談又樂觀,雖然家徒四壁,但對生活總是充滿希望,以至于我也對于穿越後的怅然也減少了幾分。我将身上僅存的糖果給歌後,她就舔了幾口然後視若珍寶地将剩下的一些儲存了起來。看她儲存的角落幹燥又隐秘,我不由得暗暗佩服,委托歌幫我藏好手機。
“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對吧姐姐?”歌黑曜石般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敢接過這個詭異的器具。
看着歌認真的神情,我不由好笑,伸手揉了揉對方的頭。“.....是哦,就麻煩歌幫我好好保存了。”
我早就将手機關機了,确定了自己穿越,我也不指望手機能發揮出什麼作用。既沒有信号,這個時代也沒有人懂得研究它,除了成為自己對過去的寄托以外暫時沒有現實功能。
織子阿姨就在床上看着我們,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她沒有過問為什麼我穿的衣服和這裡格格不入,隻是默默幫我改成和服;她也不在意我手上拿着的手機亦或者防狼噴霧,隻是含笑看着我逗歌玩。
補充了肉蛋奶後,織子阿姨的身體看起來好一些了,至少不會走幾步就需要大喘氣了。
但有一次在歌出去摘野菜時,我和織子阿姨在嘗試搭建一個家門口的魚池,織子阿姨卻在咳嗽中吐出了一口血。
我有些不知所措,織子阿姨卻在緩過來後依然帶笑,“李,不要緊的。”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先安慰着我。
“我早就感覺自己快不行了。隻是在你來之後,我有感覺自己好了些。但是本來就破裂的木桶怎麼會因為一直往裡面灌水就能好呢。我想,在我離開後,能麻煩你照顧歌嗎?”那雙被勞作和疾病拖垮的身體散發着衰敗的氣息,她的眼神好像快要燒盡的燭火,就要将希望燃盡。
“織子阿姨你不會有事的。”我良久才憋出這麼一句,不敢看織子阿姨的眼神。
老實說這種話答應下來太像flag了,織子阿姨給我一種一旦我答應下來她就會松下最後一口氣然後離世的樣子。
這絕對不能直接答應下來!
我暗自感慨,把最後一塊魚池的石頭擺好,向織子阿姨說,“之前我和歌在附近采野菜時有看見一位醫生采藥,他說城裡有個大族正在招工,他剛好在那裡負責治療家主的病,可以順便帶我過去。”
其實是我和歌救了那個采藥踩到我們捕獸陷阱的醫生,而後在交談中對方知道我識字而且想要賺錢就向我引薦了這份工作。
我現在很缺錢,再加上織子阿姨的身體也需要藥物調理,我當機立斷接受了這份邀約。
邀約看起來錢多事少,隻要負責服侍一個病弱的大人物就可以。雖然這樣的餡餅必然隐藏着一些坑,但我并不擔心。
第一個原因就在于我最近發現自己的力氣大的過分,這也許是穿越帶來的異變。雖然我的力氣本身就很大,在之前便利店兼職時就能夠一口氣搬6箱水。而來到這裡後本來是想揺下一顆果樹的果子,但莫名其妙在晃的過程中将果樹給揺斷了。因此我想我的武力值不成問題。
第二個原因就在于目前認識的這個醫生,根據我的尾随(劃掉),他好像是個還不錯的好人,一直以較低的價錢幫助平民治病來着。他給的邀約隐藏的坑應該也不至于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