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雲淡風輕,卻将我搞得瞳孔地震。
不不不,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啊!
我望着殷勤的下女,誠懇地祈求,簡直快要落下淚來,“不用這樣子……我喜歡吃肉,調味重的就好,菜隻要不是很苦的都行,米飯能多一點就更好了。我吃飯不需要人服侍的。”
用完這一餐艱難的飯後,我直接找上來我的便宜徒弟,告誡他為師作風清廉,不要搞這種太過駭人的形式主義。
繼國嚴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隻是目光炯炯看向我,“師傅,我們能開始訓練了嗎?”
我沒想到最大的危機在這裡。
是啊,我被優渥的待遇沖昏了頭腦,根本忘記了自己完全不會劍術。
嗯,所以我能教什麼啊?
我迎着繼國嚴勝期待的眼神,正經地說:“我可不教劍術什麼的。”
我觀察繼國嚴勝的表情,發現他似乎早有預料,不由感到一陣輕松,“我的教法和别人不同,我主要講究因材施教。”
繼國嚴勝點點頭,并不意外。高人都是這樣的。
“因材施教的意思是根據你的天賦、性格、志向和興趣之類的給你針對性的訓練,所以,你覺得呢?”
繼國嚴勝是個很認真的徒弟,具體表現在他對我含糊不清的問題也是仔細的分析了起來,“我的天賦應該是在劍道方面,我希望能成為這個國家最強的劍客,我的興趣也是劍術吧?至于性格,不過是平平無奇罷了。”
聽着這個回答,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如果說繼國嚴勝真的是對劍術癡迷了話這樣回答到也沒問題,隻是......
“隻是可能都還比不上緣一。”他有些低落地低下頭,然後又像是陷入恍惚之中。
對了,就是這個。
這位名為緣一的胞弟的名字出現在繼國嚴勝的話中頻繁得如同标點符号,似乎什麼事情不拿去與他比較就沒有意義。不會他連吃飯吃幾口都要和胞弟比較吧?
我忖度,覺得也并不是不可能。
總感覺比起教授劍術,這孩子更應該做的是放下對胞弟的執念吧。
不過我目前暫時也沒有什麼好方法,隻能當個謎語人,留下些意味不明的話來含糊過去,“孩子,我卻覺得不是如此哦,你有更加顯著的天賦,但是被你所忽視了。”
我看到繼國嚴勝的眸子中浮現出疑惑和一種極淺的希冀,但是我不能細說,因為我也不知道那種天賦是什麼,這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或者說,這隻是可惡成年人的萬金油話術。
我隻能繼續扮演着謎語人,“等你發現你真正天賦的那一天,你就會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強大。”
繼國嚴勝懵懂地點了點頭,我幾乎不忍地轉過頭。
這孩子可别被我忽悠傻了。他現在可是目前繼國家的家主啊。
是的,這個小蘿蔔頭前段時間才經曆喪父之痛,被迫小小年紀就成為了繼國家的家主。這會又從鬼口逃生,内心惘然。
我自然是非常理解他想變強的想法,但是,就他對他胞弟緣一的描述,如果描述不是濾鏡問題了話,那我覺得這孩子可能很難在這一輩子裡戰勝緣一。
而且到底為什麼一定要在劍術上啊......
我内心不斷吐槽,面上還是很淡然。
結束了謎語人的任務,我的良心遭到了譴責,我對着繼國嚴勝招了招手,“來吧,在你找到自己真正的天賦前,我可以陪你練習劍術。”
繼國嚴勝點點頭,看着我沒有任何配件,連忙貼心遞給我了一把備用的太刀,我搖了搖頭,“如果可以的話,麻煩給我一把柴刀。”
繼國嚴勝愣了一瞬,然後轉身就吩咐下女給我送來一柄柴刀。或許是沒想到還會有客人要柴刀,下女從柴房中給我找來了一柄明顯過勞工作的柴刀。
柴刀的刀刃上還有明顯的豁口。
然而我并不在意,隻是握緊柴刀,對着戰意滿滿的繼國嚴勝直接說開始。
繼國嚴勝說一聲冒犯了就直接揮刀沖向我,随後很快來了個漂亮的劍技。然而,這個“很快”應該是建立在常人眼中的,對我而言,繼國嚴勝的動作簡直像是慢動作,我僅是輕輕閃身就躲過了他的殺招。
但是繼國嚴勝所說自己在劍術上有天分也并非吹噓,他見我快速閃過,也立馬變換動作,乘勝追擊。然而,我還是那句話,這還是太慢了。
而且即使他的動作再怎麼自然,他眼神的變換确實騙不了人的。我陪他過了幾招,感覺大緻摸透了實力後,我也就出手了。
誠如我先前所說,我并不會什麼劍術。所以我拿着柴刀也隻會做些柴刀應該有的動作,劈砍,橫切,我随意将刀揮了過去,繼國嚴勝卻無法跟上。
柴刀在他的腰前停下,而他的太刀卻沒及時抵住。我看着挫敗的繼國嚴勝,出口安慰,“你确實在劍術上有些天賦。”
然而繼國嚴勝不語,良久才緩過來說一聲多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