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們似乎并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呆愣愣地注視着眼前這般血腥場景,直到紅白液體蔓延到了身上,才像是如夢初醒。
“這是怎麼了!教主大人……”她們看向象牙白發色的小孩,驚恐不已。但是臉上又帶着謎一樣的解脫。
“太好了……真的有神明大人來救我了嗎?”在兵荒馬亂中,一個少女的聲音是那麼地突兀。她看向蓮花座,身體本能地進行着叩拜的姿勢,忽而又搖了搖頭。
“不是的……神明大人不是這個……”她說不清自己的想法,隻是痛苦的诘問自己,半晌眼中迸發出淚泉,抓着自己的頭發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門口有人聽到了這般混亂,卻并不在意,隻是又離開了些。
“這回聲音這麼吵嗎。”某位信衆打扮的人拿着喂貓的魚,搖搖頭,又去喚着貓。
房間裡的人依舊在不知所措,我的步子紮在屋頂上,看着房間的一切。
那個孩子似乎現在睡醒了,他被巨響驚醒,步子邁下蓮花台,圍着男人的紅白混合物繞了一圈,看着情緒複雜的少女信衆們,隻是歪了歪頭。
他卻并不說什麼,隻是又圍着房間打轉,像是在找武器的來源。
“奇怪,奇怪,你們說的神明大人在哪裡呢?”他語氣疑惑,然而發問得不到任何人的回答。
受難的少女,看起來像是傻子的孩子,一個醜惡爛人,還有看起來就不是很對勁的場景布置……
再加上這一直在叩拜的姿勢和對神明的執念。我心道不妙,這絕對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我看着已經戰損的屋頂,思考片刻,随手扯了個衣料,遮住了自己的臉,然後又努力回憶鬼舞辻無慘的姿态。
我嘗試催眠自己讓自己的背後長出些觸手,然而等着那象牙白發色的小孩又繞了室内一圈,我的觸手還是沒能長出來。
—真是殘忍,為什麼一點法術我都不會
我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天賦,一時間倒是很能共情繼國嚴勝。畢竟鬼舞辻無慘這樣不聰明的鬼都會變形之類的法術,我不會總感覺輸了很多。
我歎口氣,接受自己目前是筋肉派的悲慘事實。
幹脆地跳下了屋頂,我将屋頂直接捅了個大洞。站定在地闆上,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部僞裝。
——很好!沒掉。這就是完美
變故太多了,穿着信衆服飾的少女們又是一驚,發出驚天叫聲。
“給我将衣服穿好。”我壓低了嗓音,逼迫道,“我讨厭吵鬧和混亂。”
少女們倏忽靜音,将混亂的衣衫理好,将頭發理好,除了中間地闆中的紅白之物,但看這群少女恢複如初的樣子,人們或許會覺得什麼都沒發生。
我滿意點點頭,又從紅白之物中撥出一根肉骨,将其猛地扔向大門,門應聲而破。
跳下屋頂的動靜加上砸門聲,足以吸引這個不知名組織中的大多數人趕來。
他們有的像是護衛,有的卻是衣着華麗愁雲滿面。他們看着室内駭人一幕,都紛紛不敢上前。我也不說話,隻是等着更多人來。
直到有個像是主事的女人趕到,這種詭異的沉寂才被打破。
她看了一會地上紅白之物間的衣物,眼迅速瞪大,嘴裡似乎想驚呼又很快收起。
“教主大人”,她朝着象牙白發色的孩子揮手,嘴角甚至還帶着微笑,“快過來”。
那個被稱作“教主大人”的小孩又歪了歪腦袋,卻并未向她走去。
他轉過身,我這時才看清了他的樣貌。他的嘴角帶着一種恬靜的微笑,和那位看起來是主事的女性的笑看起來幾乎像是複制粘貼一般。
而更奇異的一幕在于,他的眸子。那是一雙五彩的眸子,簡直像是彩虹一般。而望着我,那雙眸子裡還沁出淚來。
诶?眼淚沒有變成珍珠啊。我對這位看起來充滿瑪麗蘇配置的少年,有些好奇他為什麼哭,又打算說些什麼。
“你就是神明大人嗎?”那個男孩上前一步,看着我,聲音聽起來頗為期待。
不是啊,這種事……
我回想起繼國嚴勝先前誤認我是仙人,十分仔細地思考着自己是否真是仙風道骨。
以後說不定能靠當神棍賺錢啊……
為自己新的出路而欣喜,我心情愉悅地回答這位少年,“不是哦……我可是厲鬼呢。”
我露出一個猙獰的表情,又指了指地上那一坨紅白之物,“這樣的垃圾就會被我直接處決哦。”
那些穿着華貴的人大驚,驟然又退後一步,我隻是笑着看過去,正想再拽幾句比較帥的台詞,就發現自己的腿上突然多了一個人。
那位教主大人抱着我的腿,臉上還是剛剛的微笑。
“那能帶走我嗎?惡鬼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