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籠罩着整個妖界,暗紫并泛着隐隐微光的雷電劈散雲層,精準的打中長有九尾的少年。
華貴的玄色錦袍被劈,如同一片片碎步挂在頭發淩亂不堪的少年身上,鮮血不斷流出。
他艱難的睜開眼睛,額間紅色印記瘋狂閃爍直至失去光澤與顔色,隐匿于白的慘淡的臉頰,少年張口,聲音嘶啞地呢喃,語氣裡盡是不解:“三十八道雷劫,怎麼會扛不住呢,該死。”
少年識海裡傳來他熟悉的嘈雜聲音,“好無聊,啧,想去山下聽曲。”
“它怎麼睡的和豬一樣,打呼噜好吵,能不能給他踹下山啊。”
“前兩天聽說外門那小弟子為追女修掉糞坑裡了,哈哈,也不知道現在還臭不臭了,不行,得找個機會下去看看。”
“什麼破茶,這麼苦,再也不喝了。”
“哎...無聊啊。”
聲音過于的吵,本就渡劫失敗的少年,此時更是氣火攻心,大口鮮血猛地噴湧而出,暈倒前夕還不忘在心裡想,若是有朝一日見到此人,定要讓他好看。
富麗的宮殿裡,妖王應惟心急如焚,在王位上緊張的捏着手。
小妖極步走進來,“哐”的一聲跪倒在地,顫抖的說:“禀告王,少主渡劫失敗了!”
應惟拍桌而立。化神大圓滿雖說難渡,但也不可能失敗......更何況,是在他身上。
世間分為人、妖,鬼三屆,和平共處,而妖、鬼兩屆每萬年左右會天降異象,各自誕生一個天賦異禀的神子,被稱作少主,也是王的繼承者。
這樣的妖,又怎麼可能會失敗,這可是上天的選擇!
不過,渡劫失敗代表着死亡,應惟長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淡定下來,問小妖:“屍體在哪。”
小妖答道:“少主,少主他屍體沒了!”
應惟反應了一會,略帶悲傷的開口,“那灰呢?”
小妖一愣,沒明白他的王是什麼意思。
應惟繼續開口,“都被劈成灰了,真是夠慘的。”
小妖:“……”是真的丢了,不是化成灰啊,我的王!
——
上神峰。
烈日炎陽天上挂,偌大的庭院中,空氣中熱浪籠罩着整片山頭,樹蔭下的一隻神獸熱的如狗般哈着氣,轟隆一聲,天空發出巨響,雷電帶來的飓風,給這頭神獸帶來了舒心的涼意。
忽然間,天雷如約而至,鐘慈又莫名被劈了,而周遭天氣依舊良好。
庭院裡石桌上茶杯裡的茶水剛被人喝了一口,整個石桌便瞬間粉碎。
所幸,鐘慈的反應及時,劈下來的瞬間,迅速的調動體内真氣運轉,堪堪保全了性命。
一道道天雷不斷,口中不斷地溢出鮮血,足足三十八道過後,天空恢複入常。
鐘慈站起身向着主放走去,隻感身體比以往沉重了數倍,面色慘淡,唯一的顔色是嘴上的血色,用盡氣力對正在眯眼享受涼意的神獸說:“去找程司。”
神獸不情願的起身,應了一聲也沒耽擱時間,張開隐藏起來的翅膀,飛出了山,它雖然懶,正經辦事時還是很靠譜以及迅速的,三個山頭的距離,半炷香的時間就完成了一個來回。
鐘慈坐在軟塌上打坐,虛汗順着額頭流到脖子,最後浸濕了衣襟,他無聲歎息,臉上恢複了些許紅光,睜開眼睛後,見一個龐大的神獸背上坐着他的師兄,上陽宗的宗主,上陽峰的峰主——程司,正因為速度太快而反胃。
程司緩過來,不滿的開口,“你這隻白澤獸真是不像話,我堂堂一宗掌門,還在訓徒弟話呢,就這麼給我載過來了,你說!我的面子往哪裡放?”
鐘慈帶着歉意的說道:“望師兄海涵,不過此次突發有因,我又被雷劈了。”
程司走到鐘慈身邊,坐到榻邊,拽過他的手替他把脈,表情愈發的凝重,皺着眉道:“你這次是被劈了多少,如今你的修為以達大乘中期,怎會傷的這麼嚴重,比以往加起來還要嚴重。”
鐘慈面色凝重,“三十八道。”
程司倒吸一口氣,沒說話,擡手為鐘慈輸送真氣,片刻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對了,妖界出事了,妖少主渡劫失敗死了。”
鐘慈向來對這些事情毫不在意,甚至是莫不在乎,唯一支撐他修行的不過是為了平安度過這不定時就來的雷劫罷了。
不過,師兄說話,作為師弟,理應給出答複。
随後鐘慈點頭,算作回答。
程司回想了一下,“現在的妖王我記得是隻鳳凰,七千還是八千歲來着?這個老不死的......上次我們見面還是八百年前了,他沒崩潰?哦不,整個妖界沒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