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雪沉思。
“馬上比試,你這樣走神,是看不起我嗎。”身後突然出現的左巧道。
應雪:“多慮了。”
“馬上開始了,請多指教。”左巧輕哼率先上了圓台。
應雪轉了下手指,臉上的面紗随之消失,身上寬大的衣衫也換成了藍白相間的勁裝,伸手抓起腰間軟劍,卻不見玩偶,他四處環顧,結界形成的瞬間在下面見到了鐘慈的幻影。
沖天台的結界是單眼布下的,鐘慈此刻為神魂形态,若是進入必然會被發現異常。
兩人的視線交疊,應雪見他對着自己點頭,心安的面對自己的對手。
應雪的請多指教還未說出口,天色瞬間昏黑下來,應雪連忙動用真氣,四個左巧占據東南西北四方。
真的是,招呼不打,就貿然動手,真是叫人措不及防啊。
應雪踩着劍柄,黑夜中身上被靈力包裹的尤為顯眼,風聲刷刷從耳邊劃過,他抓劍刺向身後——
刺向了一團濃霧!左巧不在這裡,怎麼會?
見人出手,左巧勾着嘴角,直截了當在側方出手:“鐘慈徒弟?不過爾爾。”應雪來不及反應,情急之下隻能向後退,避免了掉下圓台卻糟了手。
輕敵了,這人擅長的是幻。
上陽宗擅劍,擅藥,卻少有人擅幻。
應雪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勉強躲着左巧的進攻。
三十年前。
應雪修行達到瓶頸,任真氣靈力如此沖都不行,鐘慈無法,隻想着到應雪的識海裡探究一二。
誰知,修行時間越長越是難以進入,嘗試強行進入,應雪反倒氣火攻心,險些喪命。
“心魔作祟,可是還想着雙親的事。”鐘慈為他療傷。
編造之事怎麼可能真的成為心魔,應雪渾身無力,虛弱的不行,隻能搖頭。若是真的心魔想必也是和丢失的神識有關。
可近百年過去,一點消息都沒有。
應雪躺在床上,逃避的不去想此事。
放在鐘慈眼裡,就變成不願回想雙親的事,隔天就弄了幻境,把應雪抛進去。
是恩愛的一對靈狐,公的那隻化作人形,樣貌像極了應雪,他親熱的握住他的手,“乖兒回來了,快來吃飯。”
應雪呆愣愣的被他拽走,吃了一肚子靈力化做的食物。
幻境做的很真,應雪是被鐘慈騙過來的,警惕着這裡的所有。
“你……”
世界鬥轉,與應雪極為相似的“爹”被仇家一劍刺心。
應雪瞪大眼睛,全然沒搞清這是什麼情況,仇家上前準備用同樣的方式送他死,應雪的軟劍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竄出利落的解決掉人。
“爹”奄奄一息,應雪跪在地,隻聽他說:“爹不怪你,你娘也不怪你,生死有命這是自然規則,爹隻希望我的乖兒能好好的活。”
應雪明白了,這裡的場景,是他編造的身世。
那麼這裡隻是幻境。
“幻者誘人眼,唯心足以破。”
鐘慈不聲響的出現在身後,本就受傷的應雪見到他後松懈了所有緊繃的神經,昏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鐘慈護在身旁,為他輸送真氣。
“好點了嗎,心魔隻有直面他才能徹底滅掉。”鐘慈道:“現在感覺怎麼樣,往事已如流水淌過,你的雙親早已轉世,你腰間的軟劍與我,都會護你周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你,無需再怕。”
事情是編造的,但鐘慈的情是全然收到的。
至于修為瓶頸以及缺失的神識都不重要,應雪覺得現在已經很好了。
——
“唯心足以破。”
眼睛所見為虛,心所感受為實。
應雪緊閉着雙眼,站在原地。
這是認輸了?
強有力的濃霧沖向應雪,左巧揉着脖子,這就結束了。
“真沒意思。”
分毫之差,應雪準确無誤的攤開手掌,真氣對上濃霧,金丹後期修士的真氣左巧不敵,沒一會,濃霧調轉方向奔向左巧。
“承讓了。”應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