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謝您,先生。”綱吉走近那個男人,欠身行禮。“若不是您,我現在也躺在火堆裡了。”
“你回來做什麼?”男人淡淡開口。
“呃…聽到爆炸的聲音有些在意,所以回來了,萬幸您沒有事。”
男人看向綱吉,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片刻:“多事。”
綱吉看着轉身就走的男人,連忙跟上去,滿臉讨好的笑容。
“請問您叫什麼名字呢?”
“您是科布拉的成員吧,您這麼厲害一定是個幹部吧。”
“您要去哪裡呢?”……
就算男人絲毫不打算搭理她,綱吉還是锲而不舍的追問着。
好不容易有了科布拉的線索,怎麼能什麼也問不出來,她還不信了。
終于,男人走到一匹栓在樹上的馬旁,停住了腳步,綱吉趕緊上前。
“你有什麼目的?”男人轉過來,看着綱吉。
“那個…當然是報答您了!”綱吉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真實。
然而,男人面無表情的盯了一會綱吉之後,轉身取下馬繩,忽視身後喋喋不休的追問,飛身上了馬。
“至少,請告訴我您的名字!”
就在綱吉以為男人就會這樣離開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掃了一眼綱吉,說道:
“阿格雷諾。”
綱吉看着消失在樹林深處的背影,張了張嘴。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啊!!!!!
阿格雷諾,阿格雷諾……
綱吉搜尋着大腦深處的記憶,卻沒能回想起任何有關這個名字的信息,不過照剛才的情形來看,酒館的爆炸跟他是脫不了幹系了,也是個狠角色,會不會是幹部呢?不過四年前的話,那個人年齡應該不大,那麼科布拉高層事應該跟他沒有關系吧。
思考間,綱吉突然停了下來,擡頭看向某處,嘴角微微勾起,攏起裙子悄悄的向前走去。
此時的皮耶羅,躲在一棵樹下,緊緊的裹着自己的外衣,謹慎的左右張望,确認附近沒有人正想跑路的時候,突然被人拉住肩膀,吓得他一個激靈。
在他看清身後之人的時候,不由得又倒吸一口氣。
“小姐…不,大姐頭,我真不知道你是那位大人的馬子,小的實在無意冒犯,請您饒了小的,饒了小的……”
看着一個勁道歉的皮耶羅,綱吉才想到,因為他上樓去了,沒有看到阿格雷諾趕她走,所以誤會了他倆的關系。
“你為什麼還活着?”那麼大的爆炸,幾乎所有人都葬身火海,為什麼偏偏他逃出來了。
皮耶羅一聽,以為綱吉想要滅口,吓得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原來在爆炸的時候,他恰好在角落裡,兩個攙扶他的男人又恰好給他當了盾牌,這才驚險逃過一劫。
還真是命大啊,那爆炸聽起來可不小。
“姑娘,科布拉大人隻是想殺二樓的那些黑手黨,我隻是個喝酒的混混,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您放過我吧!”
隻是為了除掉幾個人就殺了整個酒館的人嗎?綱吉還想問出更多的事情,可惜皮耶羅也隻知道這些。
臨走前,綱吉看到皮耶羅長舒一口氣的樣子,笑了。
“放你也可以,那麼就把身上全部的錢交出來吧。”
皮耶羅本來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本想說沒有,但一看到綱吉純善友好的笑容後,鬼使神差的就慫了,慢吞吞的從衣服裡拿出一個袋子放在地上。
“我說,全部。”
輕飄飄的話語卻仿佛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皮耶羅在和心裡進行激烈的鬥争後,哭喪個臉,交出了剛才在酒館趁亂順走的錢,看着土匪一般的綱吉揚長而去,欲哭無淚。
淅瀝瀝的小雨早已停歇,然而漫天的烏雲還是沒有散去的迹象,成衣店的小老闆娘坐在門口看着已經沒有人的街道打了個哈欠,想着要不要早些關門休息。
對于她來說,在這個動亂的時代,做着自己的事,賺着自己的錢,安安穩穩的活過每一天,就是最重要的事。小老闆娘不是沒見過那些令人絕望的場面,所以她更加清楚看似平淡的每一天其實是多麼的美好,即便每日一成不變的内容有些枯燥乏味。
當綱吉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小老闆娘還是有些意外,沒有了上午那般燦爛的笑容,有些心慌的她試探性的向綱吉解釋道他們店不能退貨,所幸,這個被她“強制消費”的小姐并不是來退衣服的,而是要求修改一件比較奇特的……束腰?
在綱吉的描述下,小老闆娘熟練的操作着縫紉機,很快就完成了任務,她雙臂交叉在胸前,好奇的盯着綱吉進入的更衣室,幻想着會走出來一個腰肢纖細婀娜多姿的少女。
然而,當簾子再一次拉開的時候,走出來的,是一位身着正裝、面容清秀卻氣質非凡的青年。
小老闆娘驚奇的睜大了眼睛,一時間晃了神。
她甩了甩頭,理智告訴她,現在的青年和上午被她拉進店裡的姑娘是同一個人,但是為什麼,眼前的她,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讓人,不舍的移開視線。
“謝謝您,您真是有一雙巧手。”
低沉而又溫柔的聲線,讓小老闆娘心如小鹿亂撞,一時間,能說會道的她竟然也變得語無倫次。
“最後還要拜托您一件事,若是有人問起來,請您一定不要提起我。”
小老闆娘機械般頻頻點頭,她沉醉在面前人陽光般的笑容中,覺得,這輩子死而無憾了。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注意到折疊整齊的禮服不知什麼時候放在了櫃台上,上邊還躺着兩枚閃閃發光的金币。
小老闆娘呆呆的看向早已空掉的門口。
媽媽,她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