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的頭發,輕佻的笑容,熟識的面孔,以及,那雙閃爍着四芒星的雙眼。
“科…科紮特先生?!!!”
綱吉臉上寫滿了震驚,她甚至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但那些極有辨識度的特征都在告訴她,這個人,正是科紮特。
“為什麼你會在……”說着,綱吉突然警覺的看向門口的女人,有所頓悟,于是她壓低聲音,擔憂地問道,“科紮特先生,你怎麼被抓了?”
“被抓?”科紮特愣了愣,而後笑着走到綱吉對面的沙發坐下來,“阿綱應該是誤會了什麼吧?我沒有被抓,因為,這裡是我家。”
“诶?”
科紮特彎着眼睛,将綱吉錯愕的神情盡收眼底,他頓了頓,說道,“我就是托納托雷,如你所知,那個惡名昭彰的侯爵。”
“诶?!!!!!!!”
綱吉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這時,她也剛剛注意到科紮特身上正彰顯着他尊貴身份的華麗衣裝,看着對面笑盈盈卻絲毫沒有說謊迹象的科紮特,她的腦中炸了鍋。
他不應該是城裡的重點通緝犯麼?為什麼突然就變成托納托雷侯爵了?不過她記得城裡通緝令上的西蒙畫像也确實不是科紮特的臉,是他找人頂替了,還是現在科紮特先生還根本沒有創立西蒙家族?還有自我介紹的時候并不用把‘惡名昭彰’這個詞特意說出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是嘛?!
衆多疑問接連不斷的湧出,綱吉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很抱歉初次見面時我隐瞞了本姓,不過,科紮特是我的母姓,朋友之間,我倒是更傾向于這個稱呼。怎麼,知道我是托納托雷吓的都不敢坐下了嗎?”科紮特看着呆愣的綱吉,笑着打趣道。
“沒…沒有,隻是實在有些出乎意料。”綱吉緩和了表情後,順從地坐下來。
“我也挺出乎意料的,半年前的一面之緣後,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見到你,要不是莫娜在街上看到你被抓住,我也不知道你來了巴勒莫。”科紮特看了看門口的女人,也就是他口中的莫娜。
“差點忘了,我還沒道謝!這次真的感謝科紮特先生!不然的話,麻煩可就大了。”綱吉誠懇的說道,“說起來,第一次見到科紮特先生的時候,也是遇到了麻煩,我還真是會給科紮特先生添亂。”
“可能這就是特别的緣分?”科紮特開心地笑着,卻又突然做出有些浮誇的憂傷表情,“不過比起這點微不足道的麻煩,阿綱的不辭而别才令我傷心啊。”
“那是因為,我突然有點急事,真的抱歉了……”提及半年前放了科紮特鴿子的事,綱吉頓時生出一陣愧疚感,笑着掩飾自己的尴尬。
“話說,阿綱來巴勒莫是有什麼事嗎?還是說,特意來找我的?”科紮特交疊起雙腿,勾着嘴角,望向綱吉的眼神裡充滿了調侃。
而突然想起此行目的的綱吉,卻突然變了神情,她頓了頓,說道:“還真是。”
科紮特顯然也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笑臉,示意綱吉繼續說下去,察覺到她的遲疑後,用眼神指使着門口的莫娜退出去關上了門,待屋内僅剩兩人後,綱吉猶豫着開了口。
“其實,我現在也有些搞不清,我是不是要來找科紮特先生。”綱吉略顯不安地盯着放在腿上的雙手,慢慢說道,“我大概一個月前加入了彭格列,而這次來巴勒莫,是受Giotto先生的囑托來給托納托雷侯爵送一封很重要的信,不過,現在看來,好像隻是Giotto先生想要除掉我的一個借口罷了。”
“哦?此話怎講?”
“說來慚愧,我本來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護着信件,可沒想到進城就被扒手偷去了,在我追回信件的過程中,我無意間發現,信紙上,是空白的。”提及空白的信紙,綱吉的心情再次失落起來,“我之前聽說,彭格列在處理卧底時,會用這個方法,把盜取情報的罪名加在卧底身上。我想,大概是Giotto先生還是覺得無法信任我,才會這麼做吧?”
“那,你到底是不是卧底呢?”
“當然不是!”綱吉擡頭看着科紮特的眼睛,厲聲否定道。
“就算你這麼說,也沒有辦法證明啊。”科紮特挑挑眉。
綱吉惆怅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那種事情我也知道,況且信封已拆,想解釋也是徒勞。我本來想着就這麼離開,但沒想到,竟陰差陽錯的見到了科紮特先生。”
科紮特靜靜地聽着綱吉的講述,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觀察着綱吉憂郁的神情,說道:“離開彭格列,阿綱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如果你想,我可以拜托Giotto讓你留下來。”
“謝謝科紮特先生,不過不用了,Giotto先生他既然選擇不相信我,我回去也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他有自己的計劃去對抗科布拉,我在彭格列感覺也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一個人行動來的方便。”
“科布拉?”聽到這個名字,一直十分淡定的科紮特突然疑惑起來,他眉頭微蹙,看向綱吉,“Giotto他和你提了科布拉?”
“是。”綱吉連忙解釋道,“在Giotto先生正式邀請我加入彭格列的那天,我們就已經相互表明了對科布拉的态度,就算我離開彭格列,哪怕是死,我都不會做出任何背叛彭格列的事,所以科紮特先生請不要擔心。”
想起那天的交談,綱吉的眼眸微垂,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明明說了要相互信任……
與此同時,科紮特也陷入了沉思。
半年前第一次見到沢田綱吉時,她以一副急切的樣子想要自己去提醒Giotto關于科布拉的危險,雖然當時自己裝作不知情蒙混過去,但心裡也着實吃驚,畢竟那是彭格列的秘密。
綱吉走後,科紮特本想調查她的背景,但竟完全找不到她的蹤迹,正巧那陣子他忙的熱火朝天,草草跟Giotto提過一次之後便把這事兒忘在了腦後,沒想到過了半年,這女孩竟加入了彭格列。
彭格列與科布拉的明暗關系,決定着彭格列的生死存亡,現如今彭格列所邁的每一步都猶如在刀尖行走,而沢田綱吉的身份不明,身上謎團重重,Giotto選擇除掉她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他又為什麼告訴這個女孩彭格列的真實态度?若是不相信的話這麼做豈不是在自掘墳墓麼?
科紮特沉默着,琢磨了一會,突然,他開口問道:“阿綱,Giotto交給你的信還在不在?”
“信?還在的。”
“給我看一下。”
綱吉一愣,但也從衣兜裡取出信封遞給了科紮特,科紮特掃了一眼被破壞的蠟封後将空白的信紙取出,拿在手裡仔細的看着,慢慢的,他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抱歉阿綱,可以拜托你閉一會眼睛嗎?”
“哦,好。”綱吉雖然不解,卻也閉上了眼睛,為了表示自己不會偷看,還特意将身體轉向一旁。
确認綱吉閉上眼睛後,科紮特将信紙放在茶幾上,用隐藏在衣服内側的匕首快速劃過指尖,将血液滴上信紙,随着血滴的消失,一道微光閃爍,行行文字逐漸顯于紙上。
科紮特拿起信細細看着,也不知寫了什麼,他的嘴角不住的上揚,直至憋不住笑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科紮特先生?”聽到笑聲,綱吉心生疑惑,忍不住出聲問道。
“哦抱歉阿綱,你可以睜眼了。”
得到允許後,綱吉睜開眼轉過身來,驚訝的發現科紮特正朝着那張信紙發笑,看起來,信上似乎有了内容。
“科紮特先生,這信,怎麼回事?”
此時,剛好看完信的科紮特将信折起,夾在指間輕輕一甩,那信紙便燃了起來,直至全部化為灰燼。
“如你所見,這并不是什麼空白的紙,而且真的有着重要内容的信。”科紮特笑着說道。
“诶?真的?!”綱吉激動不已,暗自慶幸當時沒有丢掉信封,“那,這不是圈套?Giotto先生他沒有要除掉我的意思?”
“怎麼說呢?應該,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考驗吧?如果阿綱背叛了彭格列,這封信也到不了我的手上。但從結果來看,信還是送到了,所以恭喜阿綱,通過考驗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