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馬車開始挪動,綱吉知道,接下來就輪到Giotto了。
“要小心。”綱吉注視着Giotto,認真道。
Giotto聞言,目光柔和些許,“你也是。”
馬車再次停住,綱吉和獄寺往裡躲了躲,Giotto打開車門下了車,回身望着車廂内的綱吉,緩緩關上車門。
馬車繼續向前走去,綱吉迅速翻起,望着門口的Giotto,今日的他并不像印象中那樣披着标志般的披風,隻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條紋西裝,瘦瘦高高的身形站在那裡顯得異常單薄。
很顯然,那群看門狗并不把Giotto放在眼裡,雖然聽不見說了什麼但能看清他們那副傲慢的嘴臉,接着一個人開始搜Giotto的身,從上到下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後,厭惡地擺擺手示意Giotto進去,待Giotto的身影消失在牆後,綱吉轉過身來,手中握緊Giotto的懷表,閉上眼深呼一口氣,再次睜眼,眼神閃過犀利的光。
布亞諾家族的院牆外也是一大片精心打理過的草坪,各家族的馬車在送完首領後,幾乎都停到了那裡,方便晚宴結束後及時接人。G則駕車多繞了一點,停在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旁邊,離其他家族的馬車很遠,卻又保證能讓巡邏的人看到不至于起疑心。
黃昏時分的紅日光芒漸弱,樹林處更顯得昏暗,待車停穩後,G從褲袋裡掏出煙盒和火機點上一顆,随着煙霧長長歎了口氣,即便隻能看到背影也能感受到他心事重重。
“G先生不用擔心,一定會順利的。”綱吉趴在車廂前邊的窗戶說。
G沒有回答,繼續抽着煙,這舉動惹毛了獄寺,也一起擠到窗戶旁邊,憤憤道。
“十代目在和你說話!别裝聽不到啊混蛋!”
“怎麼,還要我安慰不成?”G淡淡答着,言語中透着些許嘲諷,“偷點文件而已,能幹就幹,幹不了滾蛋。”
“十代目是在安慰你!不識好歹的家夥!”獄寺氣炸了,要不是綱吉拼命攔着,他恨不得立刻開門出去炸飛前面的煙鬼!
“那我還真是謝謝他了。”
未等獄寺口吐芬芳,綱吉手疾眼快捂住了他的嘴,笑了笑問:“G先生是在擔心Giotto先生吧?”
G皺眉不語,沉默片刻後,突然低聲說道,“彭格列全盛的時候沒少得罪那些黑手黨,現在又是科布拉麾下唯一一個自衛團,那群混蛋恨不得将Giotto拆骨吃肉,科布拉還特意邀請沒什麼資本的彭格列,根本就是趁機羞辱他!”
說罷,G又狠狠地吸了口煙,他仍記得去年赴宴出來的Giotto是何等狼狽,不僅身上滿是食物的油漬,連那頭金發都被減去了一半!
此刻,太陽完全沉下地平線,夜幕降臨,遠處的布亞諾府邸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綱吉聽了G的話,也沉默許久,她放開安分下來的獄寺,擡起頭。
“不會再有了。”綱吉自信而堅定的聲音讓G心中一頓,他看着綱吉,聽她繼續娓娓說道,“彭格列很快會再一次站上頂峰,我保證。”
綱吉說完,蹲下身摸索着推動車廂底部,一個剛好通人的正方形缺口緩緩出現,獄寺又從缺口中伸手摸了摸馬車下面的土地,扯開一塊連張的草皮,挪開草皮下的木闆,下面竟是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地道!
獄寺率先跳了下去,綱吉望着地道,停頓片刻,回眸一笑:“我知道G先生最近對我有些意見,等這次任務完成回到彭格列,我們一起喝一杯吧,到時候G先生一定會想和我好好聊一聊的。”
“等等!”黑暗中,G出聲叫住了綱吉,頓了頓,輕聲囑咐道,“小心點,有不對勁的地方馬上撤回來。”
“嗯!”說完,綱吉也跳進了地道中。
四周歸于沉寂,G向後癱靠着再次歎息,他又從褲袋裡掏出煙盒,卻又從西裝内袋裡取出一個火機,叮的一聲,G推開機蓋,柔和的黃色火焰驅散了周圍的黑暗,機身上銀制的紋路泛着微微的光,他怔怔地看着那團平穩燃燒的小火苗,半晌,忽地輕笑一聲。
而後啪的合上蓋子,隐入黑暗。
另一邊,進了大門的Giotto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故意放慢腳步與前方的巴多羅買保持着距離,他穿過中庭來到府邸,又順着門口的紅毯一路來到二樓,看着不遠處的會議室門口,Giotto停下了腳步。
二樓視野開闊,他扶着欄杆向下望去,下意識地收緊手指:主路、庭院、窗口、廊道,明顯多于去年的守衛數量讓他心中不安,雖然本部增強了兵力意味着其他地方的防禦力會下降,但阿綱的行動必會更加危險,計劃定不會如想象那般順利,怎麼辦,是不是該通知阿綱撤退?
超直感愈發地煩躁,Giotto摩挲着手上的彭格列指環,猶疑不決。
“我當是誰?原來是Giotto·Vongola。”
身後傳來令人厭惡的聲音,Giotto忍耐着心中的仇恨轉過身。
這個站在他面前滿身戾氣的男人,正是布亞諾的首領----亞伯拉罕·布亞諾。他剛三十出頭,梳着刻意打理過的光亮的背頭,寬大的西裝下是無法掩飾的健碩身體。
“貴安,尊敬的亞伯拉罕·布亞諾閣下。”Giotto右手覆上胸口,欠身行禮。
“是去年招待的不夠盡興麼?竟還敢不知廉恥的來這裡。”嘲諷地勾着嘴角,讓他那本就可憎的面目顯得更加猙獰,
“能夠收到科布拉家族的邀請是彭格列的榮幸。”
搬出科布拉做擋箭牌,亞伯拉罕冷哼一聲,瞪了一眼Giotto便不再理會,徑直走進會議室,這卻是Giotto沒預料到的。
亞伯拉罕向來狂妄自大,每次遇見定會出言羞辱一番,怎麼剛才卻如此輕易的放過了他?
Giotto直起身子望着亞伯拉罕的背影,剛才帶着淺淺笑意的臉瞬間冷下來。
一定哪裡不對!某種不妙的預感盤旋在心頭。
Giotto壓下心中的不安,假做淡定地跟着走進去,偌大的會議桌旁是早已站在各自座位旁邊的家族首領,彭格列等級低微,Giotto的位置自是在最後靠近門口的位置。
長型會議桌的另一端,一張碩大的黑色皮椅背對着桌子,那個位置,自是最高地位的象征,Giotto站在自己座位旁邊後,注視着亞伯拉罕逐漸走近正中的位置,可他又突然注意到皮椅旁邊仍然有一個空缺的位置。
四大家族首領早已到齊,那裡又會是誰呢?蓦地,一個令人顫栗的答案出現在Giotto腦中。
他心如擂鼓,看着亞伯拉罕一步步走近那個空缺的位置站立一旁,而後,主位的皮椅緩緩轉動過來,一雙魅惑的藍眼睛恰好對上Giotto的視線,Giotto瞳孔瞬間放大,迅速握緊手中指環。
隻見那雙眼睛蓦地一沉,一陣黑色的霧氣瞬間從她的身體迸發而出迅速擴散,刹那間籠罩了整個布亞諾家族。
衆首領僵在原地,面露恐色,他們還未從這股穿身而過的力量中回過神來,Giotto額頭的冷汗也顯示出他并未像表面那樣輕松,他慢慢松開顫抖的手指,驚駭地盯着對面那張美麗而危險的臉龐,心中拼了命地呐喊着:
阿綱,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