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歸來的當晚,彭格列再次熱鬧起來,岚雨雷三守在客廳圍着綱吉滔滔不絕聊了一整夜,添油加醋地描述着綱吉走了以後發生的事情。
至于那位被Reborn恐吓的可憐首領,表面因為工作婉拒了聊天邀請,實則趴在樓上窗台通過G打開的窗戶聽了一晚的牆角,偶爾迫切地想加入交流時,便用鹧鸪叫聲叫G出來替他詢問。
直到G被迫尿遁十幾次鹧鸪聲又一次響起,他終于忍無可忍,拔出腰間配槍怒氣沖沖走出門去,揚言要斃了那隻該死的鹧鸪……
第二天早上,打算故技重施的Giotto被G一腳踹進了藏書室,眼見木門被重重關閉,Giotto忐忑着看了看一旁擦拭書架的瑪利亞,又看向那個坐在窗旁認真閱讀的身影,暗暗呼了口氣。
“早……阿綱。”他換上笑臉慢慢走近綱吉,問的小心翼翼。
“早Giotto先生。”綱吉擡頭回以熱情的微笑,語氣輕松如常,仿佛這段時間從未有過任何改變。
Giotto心中一沉,但也立刻調動起愉悅的情緒。
“在看書嗎?”他問,目光也轉移到桌面上擺着的一本封皮極其精美的深棕色書籍,“這是,族譜?”
“抱歉,剛才找資料的時候剛好看到這本‘卡斯托羅族譜’,有些感興趣就擅自拿來看了。”
“無妨,我也很久沒看過了。”
自父母去世後,Giotto也不再翻動過這本族譜,這本記錄着家族興衰的曆史也不再有過更新,他左手扶着綱吉的椅子微微俯身,右手徐徐翻開泛黃的書頁,頁面上是一位用黑色線條勾勒的年輕貴族女子,眉眼間看得出與Giotto有幾分相似。
正想繼續翻閱時,隻聽綱吉道。
“有些意外,沒想到爵位是從Giotto先生的奶奶傳下來的,真是個大美人啊。”
“是啊。”Giotto表示贊同,一時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隻可惜奶奶去世的早,我對她沒什麼印象,隻記得和爺爺一起玩耍的事情。”
“Giotto先生的爺爺嗎……”綱吉默默算了一下按照自己的輩分前邊加幾個曾,“但是奇怪,這裡沒有Giotto先生爺爺的信息,倒是,有一頁被撕掉的痕迹。”
綱吉指着書頁中間的殘痕。
“也許,是我父親撕掉的吧?”
“怎麼會?”
“因為他們父子兩個關系很差啊。”Giotto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爺爺是一個冒險家,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環遊世界的冒險,大概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才回來一次,聽我父親說,在他記事起就是這個樣子了。”
“什麼?!”
“所以父親對爺爺的意見很大,我記得,爺爺每次回來的時候父親都會非常生氣。但是我很喜歡爺爺哦,他總是去很多充滿危險的未知世界探索,給我講很多我不知道的趣事,像什麼沙子上的王國、冰做的大陸,是個很酷的人吧?”
“完全不!”一股火氣直沖天靈蓋,綱吉突然咬牙切齒地錘了下桌子,“簡直是,差勁死了!”
Giotto瑟瑟發抖。
“因為自己的一廂情願而把妻子和孩子丢在家裡,他根本沒考慮過家人的感受!”綱吉憤憤道。
“是……是啊,确實很差勁。”Giotto連忙附和,“而且我記得父親說爺爺他和奶奶成婚之前有過家室,奶奶每次想到這個事情就會很不開心。”
“還有這種事?”
“我想,後來再沒有過爺爺的消息,說不定是去找原來的家族了,你猜他先前成家的地方在哪?”
Giotto期盼的語氣讓綱吉一怔。
“該不會,是日本吧?”
“沒錯。所以我總想着有機會跟雨月去日本看看,即便不知道爺爺如今是否健在,至少,去尋一下老人家的蹤迹。”
綱吉看着書中殘缺的紙片,恍然大悟:這才是初代移居日本的原因嗎?
“阿綱在想什麼?”
“ 在想我家祖上的爺爺也是西西裡移居到日本的呢。”
“這樣嗎?”他看着綱吉,輕柔而緩慢的聲音中藏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深意,“好巧 。”
綱吉擡起頭,視線與那雙近在咫尺的金眸交彙,對方顯然沒預料她會突然看過來,眼底的慌亂一覽無餘。
是因為Reborn的關系嗎?綱吉猜想着,她總覺得Giotto這兩天有些反常。
“先不說這個了。”她平靜地移開視線合上族譜,“剛好Giotto先生在,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當然。”Giotto看着綱吉将族譜送回書架,連聲應道,“需要我做什麼?”
“其實我在找《西西裡家族收錄簿》,之前整理的時候有看到過但是今天卻忘記放在哪了。”
“家族收錄簿,我好像有些印象。”Giotto略作思索,走向幾面靠牆的書架仔細尋找,綱吉見狀也跟了過去,不多時,Giotto便擡手抽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書籍,“找到了。”
“不愧是Giotto先生!”綱吉接過厚重的書籍,迫不及待地翻開目錄頁浏覽。
“阿綱找這個做什麼?”
“最近,我聽說了一個家族的名字,也許和科布拉有關。”
“和科布拉有關的家族?”Giotto也來了興趣。
“是啊,好像和他們的地獄指環有着很大的關系。”纖白的食指快速滑動在黑色的花體字上,她翻過一頁又一頁,在第四頁的目錄上突然頓住,“找到了!就是這個,居然真的有!”
“迪安瓦魯?”Giotto看着目錄,皺眉思索道,“我在西西裡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名字。”
“是啊,我之前也沒聽過這個名字。”
綱吉數着頁碼嘩啦啦地翻找對應的書頁,激動的心情卻在看到那頁空白紙張時瞬間凝固,本以為找錯了頁碼,可頂端又明晃晃地寫着“迪安瓦魯”幾個字。
“怎麼是空的?”綱吉不死心地翻前翻後,但都是其他家族的相關記載。
“看來是還沒來得及記載或者是,無從記載的家族了,抱歉沒能幫上忙。”
“不是不是,和Giotto先生沒關系,隻是有些遺憾,果然有關科布拉的線索沒那麼好找嗎?”
見綱吉陷入煩惱,Giotto猶豫着放下了想要揉一揉綱吉頭頂的手,輕聲安慰道:“你别擔心,我派人去打聽一下,既然是在西西裡,就一定會找到的。除了家族名,阿綱還知不知道其他的線索?比如地址什麼的?”
“就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才想着來查名錄的啊——可惡——”
“真的,不知道麼?”
清冷的女音緩緩從身後傳來,兩人一愣,順着聲源看向書架後那隐約的身影。
“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麼?沢田大人?”她再次輕聲問道。
在兩人的注視下,瑪利亞慢慢走出書架的遮掩,停下了腳步,她凝望着綱吉,那雙總是含着溫柔笑意的灰色眼眸中此刻似乎覆着讓人捉摸不透的情感。
“我應該,知道什麼?”綱吉有些無所适從,她隐約記得似乎也有人這樣問過。
瑪利亞沒有回答,她認真注視着綱吉那雙困惑的眼睛似乎在确認她話語的真實性,周圍的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氛圍逐漸變得有些異常,就在Giotto準備說點什麼之前,她掩嘴輕笑。
“阿啦沢田大人真是過分,您居然給忘記了嗎?”瑪利亞彎起眉眼,恢複了他們熟悉的音容笑着抱怨道,“我和您講過的,我之前侍候的家族,就是迪安瓦魯家族啊。”
“呃?”綱吉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诶?!!!”
“瑪利亞之前的家族就是迪安瓦魯?!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Giotto同樣有些驚訝,他突然發覺這麼多年似乎頭一次聽瑪利亞說她之前家族的名字。
“您也沒問過呀!”瑪利亞為難地皺起眉,又看向綱吉解釋道,“之前和沢田大人一起打掃庭院時,有些懷念以前的事情就自顧自地和您說了一些,沒想到您完全給忘記了。”
“這……這樣嗎,對不起!”綱吉懊惱自己該死的記憶力,“很抱歉但是瑪利亞,可以請你跟我說一說這個家族的事情嗎?”
“當然,雖然剛才沒太聽清聽您的話,但好像對您很重要的樣子,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帶您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真的嗎?!”綱吉再次震驚,沒想到煩惱一天的事情一下子有了這麼大的進展,“真的可以帶我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