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的手藝得到了林媽媽的真傳,做的煎餅果子又脆又香,一口咬下去唇齒留香。
“太好吃了。”于初錦豎起大拇指,一轉眼看到小口小口吃着的陸久安,好奇的在他肩膀上拍拍,“你不餓啊?”
“還好,”陸久安笑笑,勉強又吃了一口,“最近沒什麼食欲?”
“你不會是學習累着了吧?”于初錦随手在衣服上擦了下手指,手背搭在他的額頭上,“也不燙啊。”
陸久安往後躲了躲:“我沒事,就是不太想吃東西。”
大概他是真的累了,心力交瘁的那種累。
陸建華去世不久,他就陷入了忙碌的學習生活中,雖然陸建華的死亡對他來說沒什麼心理負擔,但是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家,難免還是會覺得失落。
不過這種生活很快就可以解脫了,他馬上就要高考了,等他考上大學,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于初錦在一起了。
他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工作,賺很多很多的錢,給于初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可能剛開始會很難,但是沒關系,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一想到這裡,陸久安又覺得自己的食欲回來了,他用力咬了一大口煎餅果子,可是總覺得嘴裡幹巴又苦澀,再也嘗不出煎餅果子的味道了。
他一怔,看着手裡的煎餅果子,胃裡翻湧着難受,他艱難地維持着臉上的笑,一連喝了幾口水,勉強壓下反胃的感覺。
于初錦正在和林靜打鬧,兩人嘻嘻哈哈的撲在沙發上,李躍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視線,側頭看過來,頓時一愣:“你沒事吧?”
“嗯?”陸久安回神,下意識摸了摸臉,“我沒事啊。”
“臉色這麼差勁,感冒了?”
“沒有吧,”陸久安笑笑,“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
于初錦聽到這話,急忙跑過來靠在他身邊,作勢拿着手機要錄音:“來,學霸您重複一遍,我播放給老高聽。”
“幹嘛?”陸久安側頭,下巴擦過于初錦的額角,讓他呼吸瞬間錯亂一瞬。
“讓老高給我們減小壓力,”于初錦靠在他身上,心疼的摸摸他的側臉,“你最近瘦了好多啊。”
“有嗎?”陸久安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能最近壓力有點大吧。”
陸久安作為最有希望考狀元的好苗子,學校和老師的期待一旦多了起來,就會從動力變成壓力。
好在于初錦和李躍的成績也在穩步上升,這讓陸久安和林靜省了不少事。
“對了,跟你們說件事,”林靜清了清嗓子,緊張的捏着手指,輕聲說:“我被保送了。”
空氣凝固幾秒鐘,在場的三人齊刷刷的望着她,好像忽然聽不懂人話似的。
忽然,于初錦猛地從沙發上蹦起來,猛地尖叫起來:“保送?什麼時候來的消息?!”
“十二月中旬的時候,”林靜笑笑,下意識的看向李躍,“我沒想瞞着你們來着,就是一直沒想好怎麼開口。”
“這有什麼,”于初錦拍開李躍,擠到林靜身邊,攬着她的肩膀道:“不用高考這也太爽了吧!”
“還好吧,”林靜不好意思的笑笑,“還是很可惜不能跟你們一起高考。”
“高考有什麼好的,”于初錦今嫌棄的皺起鼻子,“我巴不得自己長個聰明腦袋被保送呢。”
“哎?陸久安,你怎麼沒被保送啊?”李躍忽然問道:“你的成績應該沒問題吧?”
“林靜是生物競賽保送的,”陸久安笑笑,“我還是想體驗一下高考。”
李躍聳肩:“行吧,不理解你們學霸的腦回路。”
在林靜家待到九點多,李躍不想回家,幹脆在林靜家睡下了,陸久安和于初錦作伴往回走,兩人的身影在路燈下逐漸拉長,最後漸漸模糊,消失在黑暗中。
春夏交接的氣候還是有些涼,于初錦雙手裹緊了衣裳,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陸久安落後一步,溫柔的笑着。
“陸久安,”于初錦忽然轉身,倒退着往前走,“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陸久安微怔,随即點頭:“記得。”
“那時候你就在那裡,”于初錦伸手指着一個方向,說:“本大俠仗義拔劍,唰唰唰三五下就把敵人打的落花流水。”
陸久安被她逗笑了,一邊點頭稱是,一邊快步追上她:“多謝于大俠出手相助。”
“還不快來拜見本大俠。”
“拜見于大俠,還望于大俠日後繼續罩着小弟啊。”陸久安配合的行了個禮。
兩人一邊笑一邊鬧,本來漫長而孤獨的深夜竟然也不是那麼的無聊了。
打打鬧鬧間,很快到了于初錦家小區門口,兩人站在公交站台後面,在燈光的陰影中停下腳步。
于初錦微微喘息着,仰頭注視着陸久安的眼睛,忽然上前一步在他的側臉落下一個很輕的吻。
“晚安。”
不等陸久安反應過來,她就蹦蹦跳跳的向前跑去,宛如林間靈動的小鹿。
燈光溫柔的流瀉在她身上,有那麼一瞬間,陸久安覺得兩人是如此的親密,以至于他呆愣了好久才在冷風中緩緩回神。
他打了個噴嚏,随後動了動僵硬的臉,手指撫摸上面頰,這才發覺自己的嘴角一直在無意識的上揚。
跟于初錦待在一起的片刻時間,空氣中仿佛都是甜甜的粉色泡泡。
陸久安渾身一激靈,尴尬的搓搓臉,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會如此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