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唐淺喜出來溜達溜達,一整天盯着電腦畫畫腰酸背疼的,感覺身體都要僵了,快走到江承家時看見院子外有人扒着栅欄在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唐淺喜走近停在他身後,雙手支撐着膝蓋半彎腰問他,“說好的,你怎麼不叫上我?”
江承回頭看她,“我想先把它清理幹淨,這上面黴斑青苔太多,犄角旮旯裡也都是蜘蛛網。”說着手抹了一把栅欄給她看,“得先用高壓水槍沖幹淨。”
“哦哦。”唐淺喜點了點頭。
江承進屋拿了高壓水槍,水管接上院子裡的水龍頭,走到院子外,看着唐淺喜問:“你出來是要幹嘛去的?”
“沒幹嘛,就随便溜達溜達。”說完,往旁邊挪開幾步,沒有要走的意思。
江承調節噴頭,對準栅欄上下來回沖刷,細密密的水霧噴濺出來,唐淺喜又往旁邊靠了靠。
黴斑和青苔在水槍強力沖刷下褪去,現出原來的原木面貌。
唐淺喜看着覺得很解壓,強迫症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也想試試。”
江承偏頭看她,“衣服會濕。”
唐淺喜這才注意到江承衣服已經濕了個半透,他穿的衣服料子薄軟,貼在身上,身體輪廓明顯,胸肌腹肌的形狀看得清楚。
嗯……胸夠大,腹肌……應該是六塊。
她收回視線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今天穿的是深色吊帶和牛仔短褲,本來就是緊身的,濕了關系也不大,頂多就是不舒服,于是回他:“沒事兒。”
江承拿她沒辦法,把水槍交給她,交代她:“水槍要和栅欄垂直,慢慢上下移動。”
唐淺喜點頭表示知道了,對準栅欄,握住把手,噴射出水柱。
自己上手确實比看着更解壓更有意思,隻是這把手握着有些費手,過了沒多大會兒,她就覺得虎口有些疼。
江承看出她有些費力,“我來吧。”說着二話不說接過她手裡的水槍。
唐淺喜看他的手,皮糙肉厚的,本身就都是老繭,被水槍把手磨着自然也沒多大感覺。
栅欄圍的面積大,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完,江承看了眼唐淺喜濕了大半的衣服,讓她先進屋,栅欄清潔工作先擱一邊,江承調節噴頭順便澆一下菜地。
唐淺喜沒進屋,跟在他身後。
水霧在空中劃一道弧形,此時太陽西斜,陽光橙紅燦爛,一道彎虹慢慢顯現,架在黃瓜藤。
“哇!”唐淺喜上前兩步,抓住江承的胳膊,激動地晃了兩下,“人造彩虹耶!”
江承被她晃得手抖,彩虹漸漸消失,唐淺喜立馬放開了他,滿臉期待,“你再來一次。”
一次不夠再來一次,這個傍晚,兩人一道兒看了十一次彩虹。
菜地得到了充分的滋潤,兩人才進了屋。
江承進了自己房間拿了一身衣服出來,“這衣服幹淨的,我還沒穿過,你身上衣服換下來我給你吹吹幹。”
又是一身黑……
唐淺喜嫌棄的同時也覺得沒必要,雖然衣服濕了大半,但天氣熱,她不擔心感冒風寒,再說了回家換了就是,反正她也沒打算在他這兒待多久。
但江承意外地強硬不容拒絕,把衣服塞她手裡,“你換上。”
兩家雖然離得近,但也不是出門就是她家的程度,他怎麼可能讓她半濕着身子回家。
唐淺喜不跟他費嘴皮子,問他:“那能洗個澡嗎?”反正都要換衣服,身上黏黏膩膩,還不如舒舒服服先洗個澡。
江承一愣,片刻回了一句“可以”,帶她上了二樓。唐淺喜對他家二樓沒什麼印象,三樓更是去都沒去過,她小時候來他家一直都是待在一樓玩的,偶爾會上二樓找江承。
江承指給她浴室方向,又去給她找了幹淨的毛巾,回來看到唐淺喜正在打量他的洗浴用品——肥皂,有些難為情,“我一個人生活慣了,部隊裡也沒那麼多講究。”
“我爸和你比起來,都顯得精緻了。”唐淺喜看他,打趣他,“改天買一套洗浴用品備着,哪天交了女朋友,人來你家過夜你這什麼都沒準備多不好。”
江承被她說得臉一陣一陣發熱,拿上吹風機說了句“我下去了”就帶上了門。
唐淺喜覺得他這反應很有意思,自個兒樂了會兒,鎖上門正換衣服時門外又傳來聲音。
“你換下的衣服待會兒放門外,我過會兒來拿。”江承都下樓了,看到手上的吹風機才想起忘了提醒她這件事。說完,剛走了幾步,聽到門鎖一聲“咔哒”,回頭看了眼。
一隻勻稱白皙的手臂從門縫中伸了出來,露出有些淩亂的發頂,将衣服放進門口的籃子裡,關上門,又是一聲“咔哒”。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才走過去拿了衣服下樓,自己先進卧室換了身幹淨衣服,出來把吹風機插上沙發旁的插頭,衣服抻開,坐在沙發上耐心吹着。
沒過多久,唐淺喜從樓上下來,隔了好幾米的距離他就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氣——
檸檬味的洗發水。
他用的時候味道怎麼沒有這樣明顯?
像是果園裡剛摘下來的新鮮檸檬,用刀尖劃開,随着汁液迸發而出的清甜甘冽的果香。
唐淺喜坐他身旁,看他又看看自己,笑出了聲,“你看看,像不像情侶裝?”
兩個人都是黑T恤黑短褲。
江承看了看,也跟着笑,摸了摸手中的衣服,差不多幹了,又走到她身後坐下,給她吹頭發。
“你就沒别的顔色的衣服嗎?”他這動作太過自然,等她反應過來也不好阻止,尴尬之餘沒話找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