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給了他這個擁抱。
“……嗯,我知道。”江承手心撫上她的頭,順着頭發摸了兩下,“謝謝。”
江承心想她可能是做了夢,大概跟他有關。他垂眸看着環抱着自己的她,隻覺得此刻她柔軟得像是要融化了一樣,連帶着他的心,也要跟她一起融化。
唐淺喜從夢的影響中緩了過來,有些尴尬地輕輕推開他,看着他,撒嬌一樣的:“我餓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奇怪。
她隻知道她心疼眼前這個男人。
心疼男人的女人會變得奇怪嗎?
或許吧……
她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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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陪着她在附近吃了點兒東西。
唐淺喜有些提不起勁兒,不知道是因為睡了午覺,還是因為那本結局并不美好的故事,又或是因為夢裡那個黃昏下孤單落寞的身影。
兩人吃完飯,走在人行道。
雨過天晴,金色的陽光灑落,積攢在樹上的雨水滑落葉尖,滴在兩人的頭上。
江承把她往旁邊帶了帶,她太過安靜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注意。
“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
路過一家抓娃娃店,江承問她:“要不要玩?”
唐淺喜看一眼,整個店裡裡外外一片粉色,和他整個人都不搭噶,也難為他為了哄自己提出這麼個主意。
唐淺喜歎口氣,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不對勁,擺着一副喪氣臉,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心情不好。
她心裡有些亂,有些什麼将要呼之欲出,又被困在重重迷障裡。
她看不清,聽不清,隻覺得整顆心一團亂糟糟。
她想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把這亂糟糟的一切好好疏離一通,也想粗暴地完全抛之腦後。
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清。
唐淺喜拉着江承,笑着說:“好啊,定個小目标,抓它十個八個。”
最後,十個八個沒有,五個六個也沒有,隻有可憐兮兮的兩個。
唐淺喜菜,但她沒想到江承更菜。
“你真不是炊事班的?”出了店,她再次質疑。
“……”
他很想解釋這又不是拿槍,可看她眼裡有了光彩,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順着她的話胡編亂造:“有事特種兵,沒事炊事兵,沒辦法因為太出色,隻能是身兼多職,結果高不成低不就,兩樣都沒抓牢,這不,隻能回來陪你抓娃娃了。”說完,自己個兒沒忍住笑出聲。
唐淺喜看着他,搖搖頭,“我看啊,你是神經兵,抓娃娃抓得腦子瓦特了。”說着,把其中一個鳄魚娃娃塞到他懷裡,“給你,精神撫慰獎。”說完,抱着懷裡的小狗娃娃輕聲哼着不着調的歌走在前面。
“你唱的什麼?”江承跟上她。
“不告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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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淺喜其實是一個挺粗枝大葉的人,她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長到這麼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
開心難過全憑本心,有時候笑着笑着就忘了為什麼笑,哭着哭着就忘了為什麼哭。
唐駿說她這是缺心眼,太單純。
唐淺喜覺得這樣也挺好,短暫地情緒化,不内耗,不為某個人某件事長長久久拘束。
她說自己是條魚,卻不為藍色的海洋憂郁。
現在也是這樣,洗完澡躺在床上,下午那陣煩躁早已煙消雲散,揉了揉下午抓來的小狗娃娃,無端的笑起來。
有些醜,但要比她抓給江承的那個鳄魚娃娃要可愛。
想到這裡,她又想起他抓娃娃時的笨拙,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彎着腰站在娃娃機前,看着抓起的娃娃接二連三地掉落,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嘗試,頗有一種抓不到就誓不罷休的氣勢。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抓到了一個,皺着的眉頭這才舒展開,緊繃的神情也柔和起來,眼角眉梢帶着笑意,把小狗娃娃遞給她。
唐淺喜看着手裡的娃娃,覺得和那時候的他還挺像的,憨憨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