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葉子,我幫你拿掉。”李以安忍着笑。
唐淺喜不疑有他,還說:“不是蟲子就好。”
李以安想象了下,如果她頭上的真是蟲子,他肯定會立馬拿掉,一個小小的蟲子能吓掉她半條命,要是誰拿蟲子跟她開玩笑,她估計會二話不說斷交。
李以安不敢這麼做,那是拿兩個人的生命開玩笑。
但是小小的葉子嘛,就無所謂了,等她之後發現了頂多也就是怨他兩句。
他這會兒樂呵,覺得她戴着一片葉子很有意思,也就不管她發不發現了。
唐淺喜把李以安先送回家,兩色楊梅各勻了一點兒,大半留給了李以安。
她順道兒去江承店裡,打算吹吹空調,喝杯冰飲,順便逗逗江老闆。
等她到了店門口,發現門竟然是鎖着的。
唐淺喜一愣,看了眼手機。
才八點四十,難怪了。
她一時間喪失了時間概念,她這一早上都幹了這麼多事,這才八點四十……
想到江承也快來了,幹脆蹲在店門口等他。
她腦子裡還在想着時間概念問題,難怪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她想,和勤奮的人比起來,她肯定在不知不覺中浪費了很多時間。
生命以這種無知無覺不痛不癢的方式悄然流逝,還是挺讓人怅然若失的。
都說傷春悲秋,這大夏天的,她竟也憂傷起來了。
江承到的時候遠遠就看見有人蹲在自家店門口,走進了才發現是唐淺喜。
一臉哀愁,看起來很沒精神,明明一大早還很有精神地調戲他,怎麼才一會兒沒見就這樣了?
“怎麼了?”江承走到她面前。
唐淺喜擡頭看向他,神情恹恹的。
江承注意到她頭上的葉子,結合她的神情,很有幾分可憐。
心頓時軟了下來,也蹲下來,不動聲色地拿掉她頭上的那片葉子,順勢摸了摸她的腦袋。
“怎麼了?”他又問一遍。
唐淺喜本來沒什麼的,但被他這麼一問,溫溫柔柔地對待,就莫名有些鼻酸。
這是怎麼了?
她自覺不應該這樣矯情,半開玩笑說:“我在思考人生哲學,生命意義。”
江承一愣,随後又笑了,“這麼嚴肅的問題啊。”
唐淺喜也跟着笑。
“然後呢?思考出結果了嗎?”
唐淺喜搖搖頭,調侃自己,“我還太年輕,參悟不透,我現在就應該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盡情享受當下。”
“很有道理。”江承認同地點點頭,拉她起來,“太陽快曬到了,進去吧。”
江承搗鼓了兩下門把上挂着的鎖,門上鈴铛“叮鈴”清脆幾聲,開了門,唐淺喜跟着他走進去。
江承開了燈,打開音響,舒緩的音樂響起,他在吧台後忙活一會兒,才擡起頭問她要喝點什麼。
“有新品嗎?”唐淺喜坐在吧台前看着他問。
江承想了會兒,穿戴好圍裙,從冰箱裡拿出一串青提,洗幹淨裝在玻璃碗裡,取出幾顆,剩下的放到唐淺喜面前。
唐淺喜捏起一顆放到嘴裡,冰冰涼涼的,脆爽甘甜。
江承把青提切半,放進杯子裡搗碎,加入冰塊,又泡了杯茉莉花茶,冷卻過濾,加入糖漿、鮮牛乳,再倒進杯子裡,接着又在淡奶油裡加了藻藍粉稍加打發,緩緩倒進杯子裡。
最上層的淡藍色緩緩下沉,融進中間的奶白色,配上最下面一層青提的嫩綠色,視覺上很有幾分藍天白雲綠草地的意境。
制作過程花裡胡哨,成品美得讓人舍不得喝。
唐淺喜趴在吧台上,靜靜地欣賞。
江承把杯子放到她面前,“嘗嘗。”
唐淺喜把杯子轉了一圈,全方位欣賞了一遍,才舍得下口。
味道和外表一樣,也是很有層次感。最下面的青提喝不太到,狠了心用喜歡吸管攪了攪,再嘗一口,整體風味又有了變化,青提的果香混合着茉莉花茶的清新淡雅,再加上一絲奶油的甜蜜,口感順滑,風味漸次分明。
“好好喝啊。”唐淺喜真心實意誇贊,又有些遺憾,“還很好看,可惜被我破壞了。”
江承笑了笑,有些好奇,“你一早去哪兒了?”
“李以安家的狗生了,我去瞧瞧,還順便去後山摘了楊梅。”想到什麼,問他:“李淮你認識吧,你們還是同學呢,他是李以安的爸爸。”
江承點點頭,說認識。
唐淺喜看他神情,歎氣:“感覺你好像和誰都不熟,和我哥也是,我知道的,你們倆都不喜歡對方,雖然也說不上讨厭就是了。”
江承沒說話,手裡忙活着。
“江承,你會對朋友敞開心扉嗎?”唐淺喜趴在吧台上,側着頭,眼睛跟随着他移動。
江承手裡動作停下,轉過頭看她,笑了下,帶着點兒苦澀,“我沒有那樣的朋友。”
“那我呢?我是你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