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讓我們把狗帶過去?”一個保镖突然壓低嗓音好奇問道。
“不知道啊,今天也挺奇怪,先是莫名其妙闖來一小子,然後是這隻狗,他竟然會叫我們帶隻狗去治腿。”
“我弟弟就是像他這種愛心泛濫的傻子,自己都沒錢吃飯,還經常帶流浪狗看病——”
“得了吧,他還愛心,咱們來這一個多月還沒見識到他有多麼神經病嗎。”
“好了,都注意點。”
一個保镖冷聲打斷他們的談論,幾個人這才回神,閉上嘴安靜的悶頭往前走。
江明朗一邊走一邊擡起一邊耳朵偷聽他們說話,直到被送到一扇雕花紅木門前,都還在心裡回味着幾個保镖說的話,連自己剛才在哪裡都不知道。
敲門聲猛的拉回了他的思緒,随着沉重的門被傭人從裡面打開,入目就是一片看不到邊的書櫃,還有正中間手工牛皮沙發上閉眼假寐的傅雲川。
傭人出去的時候手裡還端着熱粥,顯然傅雲川一口沒動,取而代之的是他手指間還未點燃的雪茄。
“為什麼會沒有主人。”
傅雲川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他仰躺在沙發上,遠遠的和江明朗的狗眼對視,語氣聽不出喜怒。
保镖反應了數秒,這才明白傅雲川是在跟他們說話,連忙道:“我們查遍了近期那片失蹤狗資料,确實沒有它,而且它脖子上也沒有項圈。”
“過來。”傅雲川冷不丁又道。
“啊?”保镖傻住。
而這時,作為一條狗,江明朗條件反射就邁着小碎步走到了傅雲川面前,當他反應過來時,自己的狗頭差點就要蹭上傅雲川的西裝褲了。
好在江明朗臨危之際抽回了狗頭。
傅雲川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動作,俯下身,看着它的眼睛細細打量,似是挑釁又像是陳述,“原來你沒有家?”
江明朗沒忍住,對着他叫了一聲。
你才沒有家!
傅雲川嗤笑一聲,随後朝着門口道:“出去。”
保镖們先是雲裡霧裡的看了眼江明朗,然後讪讪地關上了門。
保镖離開後,偌大的書房瞬間隻剩下一人一狗。
江明朗心生恐懼,不明白傅雲川想要做什麼,便一個箭步溜到了角落,警惕的看着沙發上的傅雲川。
然而傅雲川沒有看它,隻是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指尖的雪茄。
猩紅的火星子閃爍,不知過了多久,傅雲川喉結滾動,低低笑道:“說你沒有家你還生氣了。”
傅雲川的語氣很奇怪,像是在跟它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江明朗“嗷嗚”一聲,奇怪地看着傅雲川,狗狗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讓他意識到現在的傅雲川跟之前的傅雲川像是兩個人。
又是一段漫長的沉默,長到江明朗都慢悠悠地趴在了地毯上。
這裡的地毯真舒服,比他宿舍的床都要舒服,他想。
“有什麼好生氣,我也沒有家。”
傅雲川平淡的聲音從對面傳進他的耳中,他疑惑地微擡狗頭,擡起眼皮朝傅雲川看去,傅雲川那煙霧缭繞中一雙眼眸盛着令江明朗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沒有的東西,不如就讓它毀掉—”
“汪!”
江明朗突然叫了一聲,因為他嗅到了空氣中從傅雲川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因子。
這個味道...傅雲川在難過嗎?
“我以前,也養過一隻狗。”傅雲川冷不丁地調轉了話題,盯着它貌似有些出神。
江明朗發現空氣中的那股氣味越來越濃郁了。
以前人類情緒課上老師教過,這個味道代表人類已經陷入了抑郁情緒,狗狗需要在這個時候給予人類情緒撫慰。
“汪汪”體型龐大的阿拉斯加站了起來。
它邁開腿朝傅雲川奔去,這次它一腳蹬上沙發,直朝傅雲川懷裡沖去。
巨型毛團沖進傅雲川懷中,他本能的往後躲,待他回神後,對着阿拉斯加厲聲呵斥,“下去,别碰我!”
“汪!”
江明朗非但沒聽,還一股腦地用狗頭去蹭傅雲川拿着雪茄的手。
眼見着煙頭就要燙到阿拉斯加,傅雲川手腕一甩,丢掉了手中的雪茄。
下一刻,一顆毛絨絨的狗頭就鑽進了他的手心。
隔着一層牛皮手套,傅雲川感覺到了溫熱的觸感。
這時,一隻寬厚的狗爪搭上了他的胸膛
一雙亮晶晶的棕色狗眼巴巴地看着他,阿拉斯加吐着舌頭,嘴角咧出一個治愈的弧度
“汪汪汪”
喂,你别傷心了,江明朗大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