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派他們一起做事的心思昭然若揭,魚幼月并不想辜負師兄的好意,畢竟是她自己的任務。
她走到穆晚聲跟前,“停,先别練了,我們一起去跑趟腿。”
穆晚聲瞥了她一眼,收劍利落幹脆,“走吧。”
兩人并肩而行,氛圍壓得人煎熬,他的存在感太強了,她總是提着心,情不自禁觀察他的舉動。
一路問了幾人,柳暗花明,找到沈綸師兄的住處,院門敞開着,裡面傳出叮叮咣咣的聲響。
魚幼月敲了敲門:“沈師兄,我們是掌山門下的弟子,受趙師兄所托找你要東西來的。我們能進來嗎?”
沈綸遙遙應聲:“哦,進來吧。”
魚幼月與穆晚聲對視一眼,推門走了進去。隻見院子裡對着形狀各異的工具,幾個常見的,如鐵鋸、砍刀等,她認得,剩下的都不知叫什麼。
沈綸師兄撿起一塊粗舊的布巾擦了擦汗,随手搭在一邊,“趙謹承要什麼?怎麼不親自來?”
魚幼月把手信遞了過去,試探道:“我們來拿路勺和安居。”
沈綸臉色一變:“啊?他可真敢要,連我師尊都沒打過這兩樣法器的主意。”
魚幼月捏着手信,在他眼前晃了晃,“師兄,這個,你看……”
沈綸敷衍地給了一眼,“此乃我沈家的手信,你從哪得來的?”
“趙師兄讓我們拿來找你的,他說你看在這個的份上會把東西給我們。”
沈綸想了想,煩躁地撓了撓頭:“是有這麼一樁事,我本以為他不是個挾恩圖報的人,大意了。”
他奪了手信揣進懷裡,“路勺和安居是我立身之本,本不會輕易贈人,但趙謹承于我有救命之恩,為了跟他兩清,借他用上幾年不是問題。二位随我來。”
沈綸的屋子比起休息所用,更像一個展覽館,高高低低的架子上擺着或精美或古怪的器物。
路勺類似于“司南”,盤上的紋路隐隐發光,使用者稍覆靈力于其中,呼喊要去的地方,勺柄便會尋找最佳路線,給予指引。
安居則是一粒種子,隻要埋進土裡,就會迅速長出一間樹屋,屋内陳設一應俱全。而窗台上的盆栽埋着的就是安居本體,若一夜過去打算繼續趕路,把安居種子從土裡挖出來,樹屋便也會随之消失不見,方便攜帶。
看過沈綸師兄的演示全程,魚幼月歎為觀止,連聲叫好。
沈綸師兄被她誇得開心,漸漸聊起額外的話:“趙謹承這次出山是去什麼地方,竟如此兇險?之前他去魔域都沒這樣準備過。”
魚幼月道:“師兄是給我們要的,過幾年我們這批新入門的弟子不就要下山遊曆了嘛。”
沈綸意外,“隻是下山遊曆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慢着——”
他捏住下巴,目光掃過她和穆晚聲,“莫非,你們是趙謹承帶出來的那一對‘四月元嬰’?”
魚幼月驚訝:“什麼是‘四月元嬰’?”
“是指修煉四個月進入元嬰期的天才。即使我閉門不出,也聽說了你們的事。太不可思議了,師兄我現在也隻在元嬰後期而已。”
魚幼月謙虛地說着場面話:“那是因為師兄把心思放在了煉器上。”
沈綸大笑幾聲,笑聲明快而開朗,“好師妹,你倒是會說話,以後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跟師兄說,普天之下就沒有師兄不會做的東西!”
“好!”
……
一個時辰的功夫,他們便把路勺和安居取了回來。
趙謹承見他們兩個依舊不冷不熱,不免歎了口氣,“這兩樣法器先放在我這裡保管,等下山的時候我再交給你們。既然是借來的,使用時務必珍惜。”
魚幼月與穆晚聲齊齊點頭:“知道。”
“去訓練吧。”
穆晚聲俯首:“是。”
魚幼月原地不動,眼睛瞟着穆晚聲的身影,直到他走遠,才開口:“師兄,我又想起你之前說過的言殺術了!”
趙謹承奇道:“怎麼又想起這個了?”
“呃……這個……師兄啊,言殺術是不是就是把說的話覆上靈力,以達到目标效果的法術?”
“差不多,你想做什麼?”
魚幼月一邊笑,一邊不自覺地拍打後背,“我這……不是我,我替别人問的。我有個朋友,她喜歡一個人,但那個人幾次三番表明态度不會喜歡她,她就找我給她參謀參謀,我這不就想起來師兄說過的言殺術了嘛。”
趙謹承心下了然,是她與穆晚聲的事,卻故意裝不懂,“這個朋友是阮師妹?”
魚幼月立刻辯駁:“怎麼會是如月呢!她那麼美,大家都喜歡她。”
“師兄,我之前救的那個溺水的女子,記得嗎?是她!她跟我說的,你可不要告訴别人。”
趙謹承倒是忘了還有這個人,“她如何了?現在還在你房裡将養?”
魚幼月眨了眨眼:“不啊,她醒了就走了。”
趙謹承點點頭。
“話說回來,師兄,言殺術能讓一個人改變心意嗎?”
系統:“宿主,你又想投機取巧。”
趙謹承嚴肅道:“習言殺者處處受制,且反噬道行,你若依此術改變他人意願,将受剜心之痛,修為盡散,靈根隕滅。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言殺術。同門中習言殺術的人雖不少,但除非瀕臨絕境,一般多使武具。”
魚幼月被吓傻了,“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