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讨厭了,明明腿都斷了一條,嘴怎麼還那麼硬啊!
什麼叫外國人不配給他們治療?
整個咒術界會反轉術式的就兩個人啊!怎麼還給你們挑上了!!
一群有眼無珠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夥!
讨厭讨厭讨厭!!
——《遺書》
他們将整座山跑了一遍,擊退了十來個詛咒師,還是沒有找到歐陽蘭所說的同伴。
順平一邊讓澱月為同伴們治療,一邊擦汗道:“咒術界原來這麼混亂啊。”
“他們不像是詛咒師。”伏黑說,“攻擊沒有章法,對咒力、術式的應用也很差,比起詛咒師,更像你們這樣剛覺醒術式加入咒術界的新人。”
“我記得五條老師說過,普通人很難變成咒術師。”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如果是那種咒靈……”伏黑擔心地看了順平一眼,“像真人那種可以改變靈魂的咒靈,也不是不能做到。”
順平垂首:“我還是對真人先生抱有一絲希望,就像人有好壞,咒靈應該也一樣。”
虎杖看看伏黑又看看順平,岔開話題:“我們現在往哪走?”
“回去村子看看。”
正如伏黑猜想的那樣,西宮桃、禅院真依、三輪霞在山上繞了一圈,與他們完美錯過,此刻正在村子裡休整。
虎杖一行趕到村子的時候,正巧看到三輪霞坐在小闆凳上幫忙補漁網。
三輪霞還沒來得及看清,坐在她身側的女人抄起魚叉,将三輪霞擋在身後,冷冷道:“你們要做什麼?”
“請冷靜一點。”伏黑惠說,“我們有同伴來到你們村子,我們是來尋找他們的。”
三輪霞從女人背後探出頭來,急忙道:“阿川嬸嬸,他們是我的同學,不是壞人。”
阿川稍稍放松警惕:“村子不允許男人進入。”
“不進去不進去,就在這裡說話。”
三輪看向伏黑他們:“抱歉,看起來沒辦法收留你們了。”
“沒事,這一點我們早就知道了。”伏黑不太在意,“除了你,還有别人在這裡嗎?”
“嗯,我、真希、西宮都在。”三輪回答,“你們也是突然從澀谷轉移到這個地方的嗎?”
“我們的情況有點複雜,有人告訴我們,你們是離開這裡的關鍵。”
三輪不明白:“欸?可是我們都沒什麼感覺……”
“阿川嬸!”村子裡有其他人呼喚道,“陷阱捕捉到獵物了,快來幫忙!”
阿川眼裡閃着興奮的光芒,她也顧不上三輪和伏黑正在談話,直接驅趕伏黑他們。
沒辦法,他們隻能留下聯絡的地址,方便後續聯系。
少年們回到破廟——那已經不能說是破廟了,經過歐陽蘭一番休整,已經是一棟帶花園的漂亮小洋房。她和伊地知坐在小圓桌邊上,悠哉遊哉地享用下午茶。
“回來啦。”歐陽蘭舉起手裡的茶杯,“過來休息一下吧。”
“哪來的食物?”伏黑拉開椅子坐下,虎杖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塊曲奇放進嘴裡。
“好好吃!黃油的香氣很濃厚!”
“我拿術式創造的,放心吃。”
“好厲害。”順平拿起一塊餅幹仔細觀察,“完全看不出是咒力。”
“那當然,我可是學姐呀~”
簡單補充了體力,歐陽蘭便趕他們去睡覺。
她變出一根木杖,像神棍一樣用低沉的聲音“預言”:“海的女兒将沿着繁星回歸大海,血色的怒濤席卷大地,隻有太陽能赦免所有罪孽,因為它别無選擇。”
虎杖憨厚地撓撓頭:“學姐,我聽不懂。”
“沒事,我瞎編的。”歐陽蘭狡黠地眨眨眼,“故事裡不出現一個謎語人就不夠精彩,NPC不願意接觸你們,隻能我自己來了。”
伏黑皺着眉頭思索,奈何目前情報太少,他分析不出什麼。
總歸學姐不會害他們,先聽她的去休息吧。
夜晚,輕靈曼妙的歌聲穿過樹林,像清晨的迷霧,籠罩在山上,而後整座山沸騰起來,打鬥聲由遠及近,一位術式為火的咒術師意外點燃了枯枝并迅速蔓延開來,整座山熊熊燃燒。
虎杖他們早就在歐陽蘭的提醒下離開,此刻看着鬧哄哄的山頭不由得頭皮發麻。
“這是血色的怒濤嗎?”虎杖難得靈光了一回,“剛剛的歌聲,不會是美人魚吧?”
“唔算是吧。”歐陽蘭應得含含糊糊,伏黑看出端倪,問道。
“這座山上的咒術師們是祭品對嗎。”
歐陽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沒錯,猜得非常對。”
順着這個思路再往下,那麼破廟裡供奉的應當就是“海神”了。
“其實破廟裡有個必殺機制。”歐陽蘭笑道,“有獎提問!最開始的時候寺廟裡的神像是男性還是女性!”
這一下把少年們難住了。
一來,他們确實沒有留意,二來,歐陽蘭根本沒有給他們觀察的機會,等他們找到同伴回去的時候,連廟都不見了更别說神像。
最後答上問題的是伊地知:“神像最開始是男性。”
“沒錯!不愧是伊地知!”歐陽蘭從口袋裡掏出一顆散發着淡淡熒光的珍珠塞到他手上,“這是過完機制的禮物,關鍵道具哦~”
伊地知第一反應就是要把珍珠交給伏黑,歐陽蘭阻止了他:“隻能由你拿着。”
“神像的性别一天一變,今日是男性,明日就是女性。如果身為男性的你們踏入神像為女的寺廟,将被視為亵渎,就地斬殺。”
“同樣,村民的性别三月一變,我稍稍調快了副本時間,今天正是改變性别的最後一天。”
“那三輪她們……”
“會淪為繁衍的祭品哦。”
她的話語天真無邪,很難想象是在什麼樣的精神狀态下創建的這個世界。
少年們即刻出發,歐陽蘭推了伊地知一把讓他跟着去。
昔日怯懦的孩子即便長大也依舊畏畏縮縮,他回頭看了一眼歐陽蘭,又看看沖鋒在前的少年們,跟着去了。
歐陽蘭騎在山君背上慢慢悠悠地走。山上的厮殺愈演愈烈,她饒有興緻地觀賞這場大逃殺,直到她察覺到什麼,才乘風踏霧趕向海邊。
村子并沒有被山上的嘈雜影響到。
阿川熱情地邀請三輪她們參加晚上的祭典。
她單獨為三輪準備了漂亮的絲綢浴衣和精美的發飾,将三輪打扮得漂漂亮亮。
真依和西宮桃也一樣,但真依推脫說布料太粗糙,不樂意穿,西宮桃也覺得花樣不好看,但兩人拗不過村民邀請,勉強把珠花别在發間。
三人一起随着村民朝海邊走去。
明明白日裡的人沒那麼多,晚上卻熙熙攘攘,擠滿了村道。
三輪霞察覺不對,可浴衣限制行動,刀也沒有帶在身邊。她慌張地朝真依和西宮桃看去,見她們投來安慰的目光,才稍稍定了心。
火把點不亮漆黑的大海,為首的瘦弱女人将雙腳浸入潮水,口中喃喃。
“月往星來,星來我歸,歸去歸去,淚海濤濤。”
浪濤被藍色的熒光點綴,好似女兒的眼淚。
瘦弱女人又道:
“曠海湯湯,女兒漣漣,庇佑庇佑,繁衍昌盛。”
村民們朝大海走去,一觸碰到海水她們就變成了上人下魚的模樣,手肘撐地,一步一步爬向大海深處。
瘦弱女人轉身看向三輪她們,和藹道:“好孩子們,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