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就直說了,看不見的,是七樓磁場紊亂,雖然紊亂的強度顯示并不算太大,但在我用羅盤觀測的時候,總有一股力量将我往七樓西頭那個房間拉,不知道那扇門後面有什麼。”
“那看得見的呢?”
“七樓出了電梯廳便正對一面極大的不規則全身鏡。雖說可能是由着設計師的審美去挑選了,但這在風水裡是為惡砂,容易引動災禍。邊是一模一樣的兩個大肚花瓶,插着兩束假花,而出電梯的地毯圖案,是三個并排的細長幾何形狀。”
秦淩皺起眉頭,心裡隐隐有了些猜測,并暗自罵黎聲這個烏鴉嘴可别說什麼來什麼。
“身在其中,其實看不出什麼來。但恰巧我看見那惡砂鏡,拍了一張照片,”李長風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給秦淩看,“你看,像什麼?”
“人爐借運陣?電梯轎廂是香爐底部用來固定的容器,地毯上的三個幾何形狀,正好是三炷香。而這電梯裡走出來的人被反射到鏡子裡,整好就是三炷香頂的火苗。”
李長風點點頭,“看來你對此也頗有研究啊!”
秦淩打哈哈,“家學,家學。沒想到,這大酒店竟然也用這種術法來借運。雖說做了一番僞裝,但也太明目張膽了。”
“是啊,不過借運是小事,住客隻在鏡子中經過幾秒,不會被掠走太多氣運,頂多生個病,倒黴幾天,破點小财,這酒店人流量大,主打一個積少成多,再化為己用。”李長風分析,然後壓低聲音湊過來對秦淩說,“重點是重華酒店内部很大,走廊又不平直,不見陽光,繞來繞去容易迷路…是個天然聚陰陣。”
秦淩思考了一下,“大部分酒店都是這樣的構造,聚陰也不罕見。李叔,你是不是還發現了什麼别的?”
李長風點點頭,“借運是很多地方的慣用之際,以客流的氣運催旺生意的财運,雖說不是正道,但即便加上一個聚陰陣,也不會産生實質性的傷害。問題就在于,七樓磁場的紊亂,不單是這兩個陣就能引發的。”
“倒也正常。别的城市風水師大會也常選擇這種有點問題的酒店安排住宿,直接設置為考驗的一環。酒店正好借此機會聚集全城翹楚之力解決問題,等反過來給風水師大會結算住宿費用時,還能打個骨折價,省出一筆開支。”秦淩毫不意外,并再次在心中罵黎聲這個烏鴉嘴,“李叔,我一會兒跟你去七樓看看吧。”
“嗯,也好。”
兩人剛說完正事,就看見李宇端着小山一樣的盤子回來了。秦淩看了一眼便皺起眉頭把頭扭到一邊,那盤子裡結結實實的堆着澳龍,叉燒包,燒賣,三文魚,沙拉,炸薯條,炒面,最上面還壓了幾塊蜜汁排骨…
雖然每一種看起來都很誘人,但這些八杆子打不着邊食材堆在一起,多少有點暴殄天物,并且看起來像某種飼料。
李宇對兩人看他盤子一臉蛋疼的表情視而不見,自顧自坐下開吃,“你倆也别愣着了,快去拿菜吧。一會兒人多了,好吃的東西要排隊了。”
秦淩嗯了一聲,和李長風一起端着盤子走向擺滿菜品的吧台,擡眼正好看見三個穿黑袍弟子服的人在門口驗過餐票被請進來。
“這就是昨天說的靳家弟子吧?”秦淩小聲問李長風,
李長風點頭,秦淩細看了兩眼,暗自确定下大約就是陳昱之封魂時所穿的制式。他沒說什麼,低頭繼續夾菜,轉眼不過一分鐘,就聽見争吵聲從窗邊另一處雅座傳來。
争吵的兩方,正是剛才那幾個黑袍的靳家弟子,還有三個身着鵝黃衛衣的黃家小姑娘。
……
“大叔,是我們先過來的,我師妹都已經坐下了,哪有把她們趕走的道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秦淩看過去,正說話的是那個穿鵝黃衛衣紮着高馬尾少女,明眸皓齒,皮膚白皙,看起來是副高中生模樣。身後還站着兩個年紀更小一點的女孩兒,其中一個拉了拉她道,怯生生地說,
“知月師姐,不然我們就讓讓他們吧,他們人高馬大的,看着好像很能打架的樣子……”
為首的黑袍男随即開口,
“你們幾個小姑娘不知道尊老愛幼嗎?我們祖天師在笠城的名聲誰不知道,和你們說話都是你們的榮幸!小姑娘,你們社會閱曆還是太少,我這可是給你免費上一課。”
秦淩打量幾眼,打出手機默默點開錄象。黑袍男後面跟了兩個人,那個鼻孔看人的老登估計就是他口中的祖天師,還有旁邊一個拿了兩隻提包的,估計老登的小弟,小登。為首的黑袍男看起來正值中年,那就暫時尊稱他——中登。
“沒人邀請你來上課,當了天師就可以連社會基本先來後到的公德心都沒有嗎?”
“小妹妹,你年紀還小,不懂這些也正常。但你現在修為尚淺,現在和祖天師結個善緣,以後要求教學藝也方便,不是嗎?”
“我?求教?和他?”被小師妹叫做知月師姐的女孩兒指着自己,又指指祖天師那老登,一臉不可思議的開口,“學什麼?學怎麼沒臉沒皮的在公共場合和初中生搶座位?”
李長風在秦淩耳邊說,“這應該是黃遲語的表妹黃知月,玄學天才少女,但是學業繁忙,很少參加活動……據說她本人無意在玄學領域發展,打算參加高考以後學理工科。但這三個人,不認識她也正常。”
那中登被嘲諷了一番,繼續開口,“小妹妹,你在玄學的地盤兒上講社會公德?太天真了吧。說白了,這裡力量就是王道,你現在給祖天師讓讓,說不定明天活動任務上你叫鬼困住了,還能讓祖天師動動手指救你。”
李長風一臉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神态,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