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桑琪小心髒抖了兩抖,不知道秦淩對這些規則知道多少……如果秦淩是個推理狂魔,完全有可能靠這個問題意識到大人的身份特殊……
不過轉念一想,秦淩又不一定知道跨維度轉移靈魂的方法,說不定他正好也和自己有同樣的疑問呢………
桑琪偷摸的看了眼秦淩的表情,似乎并無異常,暗暗松了口氣。
黎聲雲淡風輕的給了個完美的解答,“根據異調庭的當事人鎖定機制,一旦定為案件當事人,跨世界線出庭是被天道法則允許的。”
桑琪也并非對異調庭的規則都了如指掌,因此也不知道這個解釋究竟是真是假,但這個答案顯然是解決了四位警察和紅鷹一直沒來得及問出口的疑惑,幾個人紛紛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紅鷹準備問問題的嘴部肌肉牽動被桑琪敏銳察覺,于是桑琪趁這個話題有什麼新發展之前,提前開口,截住了紅鷹的問題,給衆人讨論方向拽了回去,“大人,什麼時候把方晖拉回異調庭來?”
放映廳的大屏幕上,兩個方晖視角都已經定格了許久,黎聲從口袋裡掏出黑色筆記本,翻了會兒之後,指尖輕點在其中的某一些,“有一部分魂魄異常的原因倒是和方晖用邪術的時間對應上了,隻是方晖祭祀的那東西既然能幹擾到異調庭的法則之力,怕是不會讓我們輕易查到。審的少的,方晖的罪行無法被完全查清,但審過了,又怕打草驚蛇。”
黎聲說到一半,忽然發現秦淩剛才附和桑琪時還是一副吃瓜神态,這會兒罕見的凝重起來,甚至緊緊抿着嘴唇,目光有些失焦的在思考着什麼,于是伸手在秦淩眼前晃了晃,“秦淩?”
秦淩沒反應。
黎聲伸手在秦淩胳膊一側輕輕拍了拍,“秦淩,想到什麼了?”
秦淩一怔,回過神來。他想了想該怎麼組織語言,而後試探的問道,“九幽噬心獠,你們知道嗎?”
衆人皆是搖頭。
隻有黎聲像個暗号接頭成功的特工,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一凜,“你的意思是……”
秦淩心裡默認異調局知道九幽噬心獠的内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并沒意識到周圍的人還都是滿頭問号,他對黎聲點了點頭,“對,我覺得可能性很大。”
黎聲回憶了一下腦海中關于九幽噬心獠的全部信息,“不過關于此獸突破封印,我們也隻是略有耳聞,并沒有收到過什麼追捕任務或别的行動指令。”
“停停停,大人,你倆别當謎語人!”桑琪恰到好處的打斷了這個大家都沒聽懂的加密聊天,一顆頭從兩人中間冒出來,“什麼舊友新聊,約會app?”
黎聲視線下移到桑琪身上,“…秦淩,這孩子小小年紀耳背了。”
秦淩順嘴接上,“沒事,大大就好了。”然後反應過來不對,“是九幽噬心獠,從地府逃脫的失蹤魔物,你們都沒聽說過?”
桑琪無辜的看着秦淩,滿臉求知欲。
“九幽噬心獠,是被鎮壓在地府的上古兇獸,據說以貪欲為食,我懷疑方晖背後所祭之神,就是它。如果真的是它,那麼煉生魂,毀界碑,折疊時空,甚至是那些未曾見過的上古咒文,就有了合理的解釋。”秦淩一邊言簡意赅的解釋,一邊想着最初師父曾經在判官殿講過的那些細節片段。
九幽噬心獠在封印之初本就與地府切磋過無數回合,最終上一任酆都大帝折損半數修為才以鬼門楔将它封入幽冥禁地,受困數百年,而此逃脫之後,便如人間蒸發似的毫無蹤迹,即便是地府出動了最高級别的陰兵與追魂使都談探查不到半分氣息。酆都大帝最初認為是追兵内出了叛徒洩密,可一波又一波陰兵出去,都沒有消息,總不會這些人全都有問題。
因此秦淩才猛然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假如這兇獸是借方晖的能力蟄伏在平行世界裡,那誰能找到到它?畢竟在遇上疊嶂鬼之前,秦淩從來沒想過,也沒見過這世界上甚至還有一種能力可以跨越平行世界。地府的追兵自然更想不到了,因而追捕行動便與碼頭等飛機無異,派再多人也是白費功夫。
彼時地府高層商議後的結論是,一方面它已經對地府抓人的套路了如指掌,另一方面在漫長的幽禁中,或許它又領悟了某種隐匿行蹤的新能力,而魔高一尺,道還沒追上,因此才有了各個職能部門紛紛送自己弟子來陽間接力‘留學’。學點新科技新知識,為地府轟轟烈烈來的科技革命貢獻一份力量。
不過久而久之,地府每天要處理的瑣事繁多,在多方探查無果之後,又沒聽說有什麼妖魔在陽間作亂亟需逮捕,追查九幽噬心獠一事便擱置了下來,除了每年年終例會上判官殿仍會将此事作為懸案重提,整個地府也沒再有其它進一步的行動。
秦淩出門前,判官老人家親自囑咐,九幽噬心獠的雖然至今為止并未掀起過什麼風浪,但這樣的平靜隻意味着更猛烈地暴風雨将會來臨,即便上一次封印時,也需要酆都大帝出手,那這一次再想抓到這升級版的上古兇獸,注定隻會更加艱難。
好消息:抓兇獸應該不在自己的責任範圍内。
壞消息:如果方晖是九幽噬心獠獲取“食物”的觸角,那麼阻擋方晖的計劃,相當于異調庭正在與它正面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