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陽本月月比的結果是六比四險勝。
颍陽南派寮舍假山。
沈家兩兄妹和花蚨、姚重明正圍坐在石桌邊交談。
“這次多虧了你哥哥,”花蚨對沈清羽說,“要不是他,我們南派這次恐怕無法取勝。”
沈清羽禮貌地向花蚨師姐眼神示意,接着又将目光轉向沈清林。
“花蚨師姐言重了,不過是用了一點‘田忌賽馬’的小計謀而已,不足挂齒。何況我之所以能取勝,還要多虧了姚師兄專門教我應對路數。”
“今日誰也沒想到封路陽會忽然出手,将你置于險地,你沒事吧?”花蚨問。
沈清林搖搖頭:“我沒事,還要多謝師姐,今天多虧了師姐,我才沒受傷。”
沈清羽回想起比試場的情形仍心有餘悸,擔心地拉了拉沈清林的衣角,沈清林眼神安撫。
姚重明歎了口氣:“原本我們費力摸透了北派的前十和他們各自的武功路數和優勢,已經針對性地安排了對戰,按計劃本該是七比三,結果……”
姚重明欲言又止,不隻是因為最後結果是六比四,也是因為自己也是險勝,若是自己沒赢那便是平手。
花蚨看出了姚重明的心思:“今天你也辛苦了,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北派的進步如此之快。與你對戰的婁立朝原本武功是不可能勝你的,如今竟快與你平手了。”
姚重明眉頭皺得更緊了,憂心忡忡的。
氣氛忽得閃過一絲怪異,沈師兄妹下意識交換了一個眼神。
“别誤會,”花蚨解釋道,“我沒有要改投北派的意思。”
花蚨早就見過北派練的“九玄功”,很早就見過,甚至比馮汶見到得更早,而她心裡也清楚地知道,這“九玄功”對于北派的人來說,有一個緻命的缺點……
“要不今天先到這吧,”花蚨接着說,“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早課呢。”
沈清羽率先應道:“嗯嗯,好。”
說罷拉了拉沈清林的胳膊。沈清林會意,站起來抱拳作揖:“那大師姐,姚師兄,我們兄妹就先走了。”
沈清羽在沈清林身後跟着作揖鞠躬,然後便一起走了。
花蚨起身,見姚重明仍坐在原位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想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姚重明擡眼看了花蚨一眼,卻沒動。花蚨便不打算管他,徑自回了寮舍。
封路陽早早躲在假山後面,卻一句話沒偷聽到,暗暗吐槽:“他們說話聲音怎麼這麼小,跟蚊子似的!”
現下花蚨師姐走遠了,封路陽眼珠一轉,心裡忽然冒出一個鬼主意,上前湊到姚重明身邊。
姚重明聽見隐隐的腳步聲,偏頭喝到:“誰!”
封路陽大搖大擺地靠上去:“姚師兄,是我封路陽啊。”
姚重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起身要走。
“姚師兄!”封路陽急忙叫住他,“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北派啊?”
姚重明頓住腳步轉向封路陽。
封路陽繼續說道:“今天的比試你也看到了,我們北派的武功可是進步神速,尤其……”封路陽頓了頓試探着說,“婁師兄的武功——他以前武功可遠不及你,今日……”
封路陽故意将尾音拉長餘光瞟着姚重明的反應,想引導姚重明回想他今日比武的細節。
見姚重明的神色顯然是回想到了,便繼續說:“所以……師兄要不要考慮一下北派啊?”封路陽頓了頓像是留出時間給姚重明考慮似的,“就連婁立朝都能在短短三月時間内達到這種水平,若是師兄加入北派,武功定然進步神速!到時候别說是什麼婁立朝,就是花蚨大師姐和兩位門主,也得讓你三分啊!”
姚重明咬着後槽牙,雙拳緊握,看着封路陽。
沈氏兄妹在寮舍外的竹林旁默契地頓住腳步。
沈清羽拉住沈清林的右手率先開了口:“哥哥,今天的事情絕不能再發生了。”
沈清林自己心裡其實也心有餘悸,但還是安撫她說:“小羽,我知道。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說。”
沈氏兄妹輕輕擁抱了一下,然後各自回了各自的寮舍。
沈清林獨自坐在床上坐了一夜,目不交睫。他摸着放在腿上的長劍
容峰下,寒潭中。
又是一個大清早,又是一天一次的泡寒潭。
何青青早早下了潭水,估摸着時間,這樣早點泡完還能早點吃上昨天剛剛“空投”下來的叫花雞。
草地上傳來腳步聲,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韓柳,何青青壓根沒回頭。
隻聽那腳步聲到了自己身後,頓了一下,又徑直朝着廚房去了——何青青在儲物間門口開辟了一小塊地方專門用泥巴糊了一個小竈台做飯——簡稱廚房。
韓柳悠閑地盛了一碗面,又回到寒潭邊石頭旁,半蹲半坐地吃,偶爾還發出一點嗦面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