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青朦胧着眼睛醒過來,周圍是一些嫣紅色的帷帳,點綴着金色的挂飾,瞧着有些豔俗。
這是哪啊?
何青青揉着頭坐起身來,看見身上濕掉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倏地警覺了一下。
她細細回想,方才在河裡忽然聞到一股異香,便暈了過去,再醒來便已經在這裡了。
屋子裡并不怎麼亮,隻是外面像是熱鬧,人聲嘈雜,燈火通明的光從外面打進來,在門上映出兩個人影來,似乎正說話。
何青青蹑手蹑腳地湊過去偷聽。
聲音聽着柔軟又嬌俏,應是一個女子:“這女孩身上有‘奴蠱’,怕是哪位索滿家裡偷偷跑出來的奴隸,我可不敢收。”
“你可想好了,這女孩那皮膚又白又滑,品相是頂頂上好的。”另外那男人佝偻這身體說。
啊……
他們不會是在讨論買賣我的事情吧。
“呦,今天吹的是什麼風啊?”
一個慵懶的男聲由遠及近,手背在身後,款款地走過來,從影子能看出那人束了發冠。
之前讨價還價的兩人态度瞬間變得謙恭了許多。
“殿下。”那嬌媚的女聲低聲說。
那佝偻着身體的男人像是害怕似的往後退了一步,也作了個揖。
“難道是今天又有什麼好貨?不如拿出來叫我瞧瞧。”
“殿下。”女子湊過去同那位殿下耳語了幾句。
那位殿下好像為之一振,擡眼看着那佝偻的男人。
那男人忽然慌了神似的,縮了脖子連連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立馬腳底抹油,一溜煙下樓去了。
“你說的是真的?”殿下問。
“那女孩有中原的相貌,皮膚白皙,品相是上等貨,身上又有紫金奴蠱,八成就是凜王那邊的人。”女聲說,“人就在裡面,您親看看?”
何青青一聽不好,得馬上藏起來!
“看看。”殿下轉身推開了房門。
那人頭上戴着銀色的發冠,發冠上精緻地鑲嵌着寶石,身上穿着銀色的衣衫。料子應是極好的,燭光照在他的衣服上就像照在水面上一般波光粼粼的。耳邊垂着小辮子,圓圓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是一雙好看的狐狸眼的,瞧着二十多歲的樣子——整個人渾身散發着一股慵懶的貴氣。
屋子裡的蠟燭被點燃了,環視一周,卻沒看見有人。
“人呢?”他回頭略有生氣地質問那女子。
“明明剛剛還在這……”那女子聲音逐漸微弱。
“祖麗亞提,”那位殿下回身說,“去,讓人把這裡圍起來。”
原來這位殿下身後還跟着一個人,隻是方才她離門有些遠,又未曾說話,便沒被注意到。
她有着小麥色的皮膚,頭發梳在一起編成辮子倚在右肩膀上,頭發上墜着幾個金色的發飾,手上戴着寶石戒指。
她走了進來,右手放在左肩上,身體微微向前傾了一下,答道:“是。”
不過她到沒有立即行動,而是環視了一周,說道:“殿下,人恐怕還在屋子裡。”
她走到窗邊想要打開窗戶——當然,窗戶是封死的,并且沒有任何被破開的迹象。
“妓院用來關新姑娘的房間,窗戶一般都是封死的,方才我們就在門外,也沒有人出去。”
“所以,”門外那嬌俏的女聲說道,“她必然還在屋子裡。”
房間裡的床是落地的那種類型,床下并沒有空間可以藏人,于是所有人的目光此是都集中在房間裡唯一的櫃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