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諾萬正式作為新公主的老師的第一天。

諾萬如今手裡握着幽王派人遞過來的書信，他通讀了一遍，略有些無語，但又覺得十分合理——字裡行間透出幽王乖張和目中無人的行事作風。

信中以命令的口吻表明了想要這位新公主的命。

何青青翻出了院牆，往外繞了一圈，趕在天泛起黑邊的時候回到了公主閣。

何青青隻敢在近處随便逛了一下，正巧在這個時間段裡外面的守衛是最松的。因為是白天，又恰巧在晚飯交接時分。

吃的是沒找到，但是現在何青青的熟悉範圍變大了，她蹲在圍牆上的時候甚至花心思辨别了一下方位，記憶了各個宮殿的樣式和位置——盡管她并不怎麼清楚具體的名字和裡面住着誰。

何青青落回院子裡，喝了幾口水，休息了一會，夜幕降臨後就睡了。

天擦亮的時候，此前那個測試過何青青身手的男人推開了公主閣的院門。

他看着一樓椅子上那個包裝完好的食盒感覺有一點詫異——竟然一點也沒動過。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二樓何青青床邊，看着兩腿夾着被子躺在那兒的何青青眉頭微蹙。

這是他見過的這麼多公主裡面，最、最……

最有松弛感的一個。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進公主閣意味着什麼。

天邊泛起魚肚白，弩恩在客居偏殿醒過來。

她走到窗邊，擡手擋住打在臉上的晨曦微光，透過手指間的縫隙看天邊升起的蛋黃一般的太陽。疲憊的眼裡透出一點光，好像看到了新的生機。

穿好衣服梳洗完畢之後，國主的侍者帶來了旨意。

文書裡的其他部分對于弩恩來說都是陳詞濫調，她隻是木讷地跪在那裡，低垂着眸子左耳進右耳出地聽着。從頭到尾，隻有一句話結結實實地落到了她的耳朵裡：

“從即日起，褫奪古山公主封号，降為宮女。”

她聽到這，眼神微動，嘴角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且意味不明的微笑。

“臣女拜謝父恩，願父親如意安康。”弩恩說着，擡手接過了文書。

何青青從床上醒過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她穿好衣服，倒了一杯水喝。察覺到一樓好像有人，于是半好奇半警惕地走到樓梯邊，探頭往下看。

她瞧見是那天測試過她的老師，懸着的心便放下了。

她走下去正想同他打招呼。

沒想到他先回過了身，行了一禮說道：“拜見格桑王女，我是諾萬，今天開始由我擔任你的老師。”

何青青腦子裡還沒過完諾萬說的話，他便倏地向前送來一掌！

幸而何青青反應快，立即一個滑步側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