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來在國主面前單膝跪下,說道:“參見國主。”
國主也不生氣,把她扶了起來,親切的說:“紫菀來了,去玩吧!”
她起身笑着說:“謝國主!”
說完回身奔跑着進了獵場。
凜王有點呆住了,繞路過去,遠遠墜在何青青後面。
他遠遠看着何青青拉弓的姿勢,覺得一個女子能做到這個程度,确實不錯。
跟了好一段,何青青射了兩隻野兔,餘光便瞥到了遠處草叢裡有動靜。于是何青青熟練地拉上弓,猛地轉身瞄準那個方向。
凜王下意識敏捷閃身,但是何青青的那支箭并沒有按照他預期那樣射出來。
凜王的劍眉微皺,他被發現了。
“是誰?!”何青青高聲質問道。
他慣常不喜歡躲藏遮掩,于是夾了一下馬腹,光明正大地往何青青那邊過去。
何青青逆着光,模糊地看見一個男子騎着高頭大馬往自己這邊快速移動過來了,眉頭緊皺,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停下!”何青青厲聲喝到,“我是南禛格桑王女,退下!”
那人立馬拉着缰繩停住了馬,頓了一下,然後下了馬,牽着缰繩,慢慢走了過來。
何青青心裡升起一種疑惑,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那人好像并無惡意。
當然,她手裡的弓依舊端正地舉着,敏銳地注意着那人的動向,絲毫沒有松懈。
那人漸漸走近,在十步以外緩緩停住了腳步。
何青青的個子隻到箫正凜的肩膀,他想再走近恐怕對她來說壓迫感就太強了。
何青青感覺那個身影有些熟悉,等他停住了,才眨巴眨巴眼睛,緩了緩久視晨光造成的模糊,定睛一看——那個熟悉的面孔,正是凜王。
何青青看着眉頭微皺,一雙狗狗眼的凜王,心中升起一種輕微的愧疚感,感覺不該那麼厲聲說話。
但這種感覺隻是淺淺存在了一小會,便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經過這幾個月的訓練,何青青已經一點也不害怕了,幾乎是什麼都不害怕了。
即便幾個月之前,她仍對這個傳說中的“北部領主”有些心驚膽顫,如今自己舉着弓箭瞄準着他,她卻如此冷靜鎮定。
凜王看着她,覺得她好像一個戰士一般。
眼神那樣淩厲,竟一點都不害怕。
倒不是凜王有什麼别的想法,隻是他的眼睛天生就長那個樣子。
諾萬曾經說過,凜王那雙眼睛,看狗都深情款款。
“王女殿下。”凜王松開缰繩,向前走了兩步,拱手行了一禮。
何青青收了弓,也鏡子似的學着箫正凜的樣子行了一禮。
做完這些又感覺有些别扭。
他倆在行中原的禮,可是這裡是南禛,而他們倆,一個是王子,一個是王女。
凜王看着何青青的表情,說道:“我是凜王,我叫箫正凜。”
何青青轉了轉眼珠子,心裡重複了一下“箫正凜”這三個字,說道:“‘北部領主’的威名我早有耳聞。”
但他的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中原,何青青心裡嘀咕。
何青青不确定他是否對自己還有印象,試探着說:“我們之前好像見過,在……議事殿。”
“哦。”箫正凜輕輕點點頭,假裝剛剛想起來似的。實際上,何青青對他而言可以說是印象深刻。
他調轉話題說道:“獵場東南方向的獵物比較多,你可以考慮去那邊,另外西南方向有些大型獵物,有些危險,最好别去。”
“多謝凜王提醒。”何青青道謝。
“最好也結伴同行。”凜王補充道。
何青青不喜歡同人結伴,至于原因,非要追溯起來,還得從颍陽說起,不過那就很遠了。
何青青想,凜王該不會是想要和我結伴吧?畢竟凜王左右好像也沒有别人。
她下意識地想要推脫,畢竟她和凜王根本就不熟,要是硬結伴,一路也不知道要聊什麼,想想就尴尬。
于是,何青青狡辯說:“原本是打算和諾萬一起來着——就是我的老師,但是他比我提早來獵場,我沒找到人,就先進來了,過會我就去找他。”
她壓根沒找諾萬,她要是想要等諾萬一起,就在營帳那裡等了,不會直接進獵場,甚至已經開始着手打獵物了。
“嗯,”箫正凜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啊,好。”何青青微笑着點頭。
凜王回身上馬,往來處快馬走了。
何青青有些沒反應過來,這走得戛然而止的。
不過她心裡還是暗暗松了一口氣。拿着弓箭和獵物,興沖沖往東南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