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後輩,裴雲曾經一度以為這些晚輩都是些不入流之輩,上不得台面,沒成想這剛見面就被壓一頭,着實有點難堪。
“沒,隻是彼此尊重才能更長久,回歸正題,你打算怎麼做?”
崔琦野率先打開話匣子。
面對如今動蕩的局勢,裴家顯然找好後路,名下投資的行業不在少數,随意挑一條路,都能闖出一片天地——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謝琛淮子承父業,多少還是太過于年輕,投資他所産生的經濟效益短時間内不會有收益,崔先生,謝琛淮是你的朋友,你該不會要耍暗地裡背刺那一套吧。”她說。
裴雲曾經設想過不同人找她合作,到底都沒有想過來人中會有崔琦野。
“生意場沒友情,我聽消息說你把自己的侄子安排在了他身邊,說的直白點,你真的隻是簡單的交接,你在他身邊安插了個眼線,當然我不會說,其中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建議你不要太過火。”
崔琦野雖以利益為重,内裡私底下也是個重情的人。
他想吞并謝琛淮的股份,又礙于關系,隻好借刀殺人,不沾上同流合污的血液。
“我的那位好侄兒心地善良,他跟他父親一樣,骨子裡都是軟弱的人,你們彼此永不交織更好。”她說。
裴雲适時的出一份轉讓合同,這份合同本應該交給裴珩渝履行,礙于他年紀尚小,裴雲隻能将他轉手給崔琦野。
崔琦野接過合同仔細翻看其中的内容,這是一份礦區供應商簽署合同——新礦場,比目前的礦場價格更低廉。
“這是什麼意思?”
擡眸,他遺憾地端詳着面前的女人。
崔琦野想: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掉餡餅的事,多少伴随着危險隐患。
他賭不起。
“字面上的意思,我将這份合同過了公關轉讓給你,如果你滿意,在尾頁落款處簽個名。”
裴雲一刻不停的盯着他,眼底那片晦暗不明一閃而過,她嘴角微微彎起弧度,看上去溫和至極。
“這也算是我拉攏你,一點誠意。”她說。
“裴泫要是知道你把他自己兒子的财産交給我,估計在黃泉路上都要被氣瘋了。”他說。
裴雲聽他這麼說,不免臉上浮現出怒意,眼尾彎了彎,她說:“那孩子還小,這份财産占據主權的是我,他的那一份我幫他保管好了,這你就不用擔心。”
她在生氣。
見狀,崔琦野識趣的沒再多說,隻是眼下這份合同的确落不下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至于這份合同,你帶回去,有朝一日會用上的。”
“……”
見裴雲沉默,崔琦野也沒那個耐心再陪她浪費時間,看了眼手上的表——5:45。
該回去履行約定,不然謝琛淮會起疑心。
“既然沒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處理點東西,我相信,我們的合作能夠到圓滿。”他說。
起身他朝裴雲笑了笑,沒再進行客套寒暄,而是轉身邁步離開。
眼見人走,裴雲深吸了口氣将那份合同拿在手上看了兩眼,随後打橫撕開,撕成四分五裂個碎片。
忽地手邊的傳來震動鈴聲,電話接聽提示屏幕上“劉叔”兩字格外清晰。
裴雲接通電話:“喂,劉叔。”
“你那邊情況如何?”
劉川坐在家中品茶,裴雲當年離開裴家獨自漂泊,衣行住食中有很大一部分都由他作為接濟,早年喪妻無子,他背着裴泫将裴雲當作自己的義女。
如今裴雲打算獨攀高峰,他怎麼忍心讓其孤苦伶仃。
“沒事,我這邊一切都好,目前兩邊都不上套,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她說。
劉川抿了口杯中的茶:“你别太沖動,這其中的門道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聽叔的别做了,現在停手還來得及。”
他本意是勸導,旅行作為長者的義務,怎料對面沉默了片刻,毅然決然的挂斷電話。
輕歎口氣,劉川心頭五味雜陳,轉手倒去茶水。
臨近六點,謝琛淮堪堪結束會議,枯燥乏味的會議如同“石矶”,不停吮吸他的精氣,硬撐着身體,待其餘人離去他才徹底松懈下來。
“老闆,接下來沒有會議要開,但數據還需你過目,你……”
夏莊汐推門而入,眼見謝琛淮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連忙拿出剩餘的兩顆糖果。
“他交代我給你留兩顆糖,還沒到下班,再堅持堅持。”
習慣了他這副德性,夏莊汐将糖擺在桌面移到他手邊。
“今天開會總結出來的數據,我也已經發給你,記得查收,還有針對設計雷同事件……”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琛淮打斷。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到點你就下班,開了一下午的會,讓我把情緒調整好,晚上我在處理工作。”他說。
謝琛淮疲憊的阖眼,揮手打發走面前這裝上發條不知疲憊的人。
“對了,你帶來的人,他目前不在休息室,估計是去外面玩,沒什麼事我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