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像、也許、應該是男孩肘了我一下,痛昏過去了,醒來胳膊得擡不起來。
有人在給我的胳膊上藥,我努力扭頭看了眼,上藥的女孩子我不太熟,不确定她屬于哪個“階層”的孩子。
“他死了嗎?”
女孩子眨了眨眼,好像沒能理解我意思。Ctos接話說:“貝納爾先生的意思是,那位出現急性返祖現象的男孩去世了嗎?”
“沒有。”
“那他……”
“是否增加了肢體,或者出現新的動物化特征?”
“長了兩條尾巴,指甲變得,好長好長,還是卷卷的。”小女孩努力比劃指甲的樣子真可愛,比ctos的蜜蜂形态還要可愛,我聲音都不自覺地夾了起來,“那他剪掉指甲有沒有啊?”
小女孩搖頭;“剪不掉,阿姨她用菜刀砍,一砍下去,都冒出火星子來了!”
“蘊含魔力的高度鈣質化厚甲質,防禦性能堪比優越的陶瓷合金。”ctos解答,“激光切割和氩氣切割可以解決。”
雖然艾米涅特是工業區,但帶着一個孩子找工業用切割用具切個指甲還是太離譜了,或許連車間大門都進不去,萬一出了點子事誰敢負責?
我活動了下胳膊,感覺可以下地走動,問小女孩那個男孩現在在哪,小女孩搖頭說,他躲起來了,阿姨都找不到。
我不信他真能躲到誰都找不見:“ctos?”
“出孤兒院左拐。”
我出孤兒院左拐。
“步行道第二個紅綠燈路口,過馬路右轉,進入小雙巷。”
男孩躲在一堵半塌的牆下,用磚頭磨指甲,嗤嗤的,磨得滿地都是磚紅色粉塵。聽到腳步聲他扭過頭,一下跳起來:“你來幹什麼!”
很快他就歪歪扭扭地倒下去,他就被他腳上的指甲絆倒了,長而卷曲的指甲扣在地上,很難站穩。
我是真的第一見到這麼稀奇的指甲,像盤羊的角長在指頭上,忍不住有點想樂,長出這樣的指甲,沒法吃飯沒法正常走路,也算得到教訓了。
“你在笑我!”男孩憤怒地大吼,“滾!不需要你可憐!”
“我沒可憐你,我在嘲笑你。”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情真的好,“你用磚頭怎麼磨掉堪比合金裝甲的指甲?你要怎麼吃飯怎麼走路,還是打算讓你欺負過的人喂你?”
“你滾!”男孩抓起磚頭砸我,我輕松躲過。他突然哭起來,哭得很可憐,我毫無觸動,靜靜看着他表演,被他欺負的人哭得時候可比這時候慘多了。
哭了半天,男孩可能覺得這樣這樣的表演實在沒什麼趣味,惱羞成怒地瞪着我:“你還在看我笑話!”
“你自己沒能力解決,但是我有辦法。”我蹲下來,笑眯眯的,“但是我有個條件,首先你要對你昨天傷害過的人道歉,第二,以後不能再欺負弱小。”
“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拿出母親那把附魔槍械,打開保險拉栓,給他展示槍械表面流動發光的魔法符文,“看到這個沒有?附魔铳械,發射一顆子彈能産生接近一平米的斥魔力場,可以短暫地消解你指甲裡的魔法力量。然後,抓住變軟的時機一刀砍下來,你的指甲肯定能斷了。”
男孩的表情半信半疑,我收起槍:“要不要試試?要麼答應我的條件,要麼繼續在這裡磨你的指甲,你自己選,我隻給你一分鐘,再罵我一句,你自生自滅去吧。”
在我的半哄半威脅下,男孩終于答應和我一起回孤兒院去找被他欺負的人道歉。
男孩因為指甲,走得很慢,幾乎是慢慢磨蹭着往前走,走了一會,男孩有點氣急:“你就不能背我嗎?!”
“我又不是你爸,而且我肯定背不起你,還是你自己走吧。”
短短幾百米的路,我陪着他走走停停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孤兒院門口,進去找人,男孩記得被自己欺負的人叫什麼,叫了好一會,那個受害者才慢慢走出來,離得遠遠的,捏着衣角很是局促的樣子,結結巴巴的:“幹什麼?”
“道歉!”我說,碰了下男孩肩膀,“說啊。”
男孩低着頭:“對不起。”
“不夠誠懇,大點聲!”
“對不起!”
“你心裡不服氣,再大點聲!”
“對不起!!!”
被欺負的孩子手足無措,我問他:“你覺得可以了嗎?”
他結巴了半天,磕磕巴巴:“好,好吧。我……我原諒你了。”
這才對嘛。我松了口氣,接下來就是找個空曠地方,給男孩做“手術”。
“貝納爾,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ctos給我潑冷水,“除去魔力,厚甲質本身也具有相當優秀的物理強度,用子彈有87.35%概率出現跳彈傷人事故。”
“親愛的ctos,告訴我以什麼角度開槍可以把跳彈事故發生概率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