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有精神，那些蛇沒有吵到你休息吧，先生？”

貴族的宅邸中，薩拉查被換上精緻的禮服，與昨日見過的金發貴族面對面坐在橡木高背椅上，狼皮包裹住貴族的椅面，從身側垂落到地面上去。一張圓桌被擺放在二人中間，牛角杯盛放着葡萄酒，蜂蠟制成的蠟燭坐落在鐵藝燭台上。

管家站在他們身側，為他們呈上奶酪和堅果做的點心。

“原諒我的失禮，請容我自我介紹，奧古斯丁·萊因哈特公爵，幸會，斯裡爾先生。”

薩拉查沒有回應，隻是靠在沙發背上，怠慢地用視線撥弄這個房間。

石牆整齊地排布在客廳周圍，火把與壁爐是整個房間最主要的光照來源。這個房間同樣位處于地下，為了防止巫師出逃而建立，走上地面的路彎彎繞繞堪比迷宮，任何巫師都會在此迷失方向。

“我在蛇窟裡等待了一整天，公爵。”薩拉查慢條斯理地收回視線，目光落在眼前的金發貴族身上，“輕慢一個巫師，你需要付出代價。”

“是我的錯，”奧古斯丁好脾氣地笑了笑，“你知道，領地内事務有些繁忙，不過我開出的價碼一定能讓你滿意。”

“願聞其詳。”

夜色昏沉，紅發青年裹緊身上的鬥篷，趁着夜色潛入小鎮。

教會外，衛兵們靠在圍牆上打盹，火炬一左一右立在緊閉的門扉兩側，無人在意的角落裡，木制窗欄被輕巧卸下，一隻龍皮靴踩着堆放的箱子上小心邁入，另一隻同樣輕巧，無聲地躍到地面上。

戈德裡克·格蘭芬多打量兩眼這個房間，這裡是存放蔬菜的庫房，胡蘿蔔、豌豆和蕪菁，成箱的蔬菜被堆放起來。

赫爾加一定會想要把這堆東西搬回霍格沃茨的。

戈德裡克不着邊際地想，他将木門撬開一個縫，窺探着教會的走廊。

這個時間神職人員都已經睡覺了，巡邏者和守夜人集中在大門口，互相倚靠着湊在一起聊天。戈德裡克蹑手蹑腳地從走廊另一側潛入，幻身咒隻能遮蓋住身形而不能遮住聲音，他必須得注意自己的腳步聲不要引來麻煩。

夜晚的教堂靜谧而深邃，神像懸立碎玻璃鑲嵌的小窗格下，戈德裡克走到神像前四下張望，雖然耳朵和眼睛都沒有傳達給他有效信息，但是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為他送來敏銳的直覺——這個房間裡不隻有他自己。

“……所以你希望我來代替那個女巫成為蘇格蘭王的左膀右臂。”薩拉查了然地說道。

“讓她成功逃走一個失誤，而我不想讓王發現這個，就這麼簡單。幫助我掩蓋這件事，你可以得到數不清的财富、超然的地位，金山銀山，領土和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何樂而不為呢？”奧古斯丁自然地将兩隻手搭在一起，身體向後靠在高背椅上，“仔細考慮一下，你并不吃虧，斯裡爾先生。”

“聽上去的确不錯，找到我這樣一個替代品一定花費了你們不少工夫。”

“還行，黑發綠眼的巫師并不難找，能控制蛇群的巫師就稀少得多。”奧古斯丁滿不在乎地回答。

“如果我拒絕……”

“那麼很遺憾，你對我就毫無作用了。”奧古斯丁眨眨眼，“相信我，你不會喜歡一直待在教會裡的。”

薩拉查露出一個微笑：“逃走的女巫，她叫什麼名字？”

“希斯，斯裡爾先生。”

“他們把你送了回來，斯裡爾先生，你拒絕了公爵，這并不明智。”禮拜堂側方的告解室裡傳來微弱而模糊的交談聲。

戈德裡克呼吸一滞，下一秒，熟悉的聲音從告解室方向傳來。

“所以你打算怎麼對我，格雷神父？”

是薩拉查，戈德裡克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像是有人兜頭向他潑了一桶冰水，溫度從他的頭頂節節敗退從腳尖撤離。

“你的魔力比他們強大得多，我不得不防。請原諒我，斯裡爾先生，這是一點必要的小手段。”

下一秒，薩拉查壓抑着的喘息聲和悶哼炸響在戈德裡克耳邊。

他在傷害薩拉查！

戈德裡克就要上前阻止，他的魔杖已經滑落到掌心，隻需要一個簡短的咒語，他就能放倒那個傷害薩拉查的敵人，但是屋内的談話還在繼續。

“這就是……這就是你們控制巫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