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值得花費在休息上的空閑夜晚。

但是戈德裡克決定占據這個晚上，擠掉薩拉查身邊的多餘空氣。

和多餘蛇怪。

倪克斯成長得很健康，尺寸長了一些，腰圍也變得粗壯，早晚有一天她會比自己喜歡的小羊腿還要更粗。她已經不适合再待在城堡裡了，學生們害怕蛇怪的眼睛，即使倪克斯小姐保證絕不會對學生做此類惡作劇。

即将成年的蛇怪隻好獨自前往禁林，在那裡吃自助餐。

“斯萊特林教授，我要提問。”

戈德裡克轉到薩拉查的書桌前，像他的學生那樣乖乖提問。

“你對斯萊特林家族怎麼看？”

薩拉查靠在高背椅上雙手交叉：“你指的是哪一部分？舊的家人已經全部死光了，還活着的隻有希斯。”

“我問的是還活着的部分。”戈德裡克俯下身子雙手按在桌子上，他的身體高大，遮住了大部分爐火，無窗的内室全靠爐火照明，兩位成年巫師間的空氣變得晦暗不明。

“希斯·斯萊特林，你托我去英格蘭打聽她的情況，但是除了查到她曾經為英格蘭服務外并沒能查到其他信息，我猜測她可能是去了丹麥，薩拉查，你為什麼要找她？”

薩拉查歪頭看他，優雅而緩慢地問道：“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家族，沒有後代何為家族？薩拉查，你應該不會是打算讓斯萊特林家族再次複興吧？”戈德裡克的話裡隐含着醋意，語氣聽起來相當不情願。

“我即斯萊特林。”薩拉查傲慢地說道，他身體前傾，離開椅背額頭與戈德裡克相距一英尺，“不需要第二個斯萊特林存在。”

戈德裡克眨眨眼，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所以你打算殺了她。”

“她幫教會和貴族幹了不少壞事，為民除害而已。”

“哇哦，正義感。”戈德裡克誇張地感歎。

“别惡心人。”薩拉查白了他一眼。

“結婚嗎？”

“什麼？”薩拉查被他的突然吓了一跳。

“結婚，像羅伊納和伊文那樣。”戈德裡克的眼中一片清明，“我這次沒喝酒，你沒法糊弄過去。”

“不，我回答過你了。我不打算再有新的家人了。”薩拉查堅決拒絕。

“解決掉希斯之後呢？”戈德裡克追問。

“也不。”薩拉查歎氣，“戈德裡克，你知道我對家人沒有什麼好印象，戀人的身份不夠嗎？”

“我想與你有綁定關系，死都無法分開的那種。”戈德裡克伸手擡起薩拉查的下巴，眼神中透露着探究，“戀人，不夠。”

“婚姻和家人也是可以很輕易被死亡分開的，我很擅長這個，記得嗎？”薩拉查拍掉戈德裡克的手，“我不喜歡家人，我不想要新的家人，我不需要新的家人，戈德裡克，戀人就足夠了。”

戈德裡克沉默了一會兒，放棄般地垂下頭。

“如果你以後真的想要和别人結婚，去孕育後代，去興旺家族……”戈德裡克将懷裡揣着的紅色胸針掏出來遞給薩拉查，“就把這個還給我。”

“這是？”薩拉查接過胸針仔細端詳，紅色的菱形寶石底，上嵌金色雄獅，獅子威風凜凜地揮舞着兩隻前爪，鬃毛根根分明。隻是看着這枚胸針，就足以讓人想起戈德裡克。

“禮物。”戈德裡克的目光停留在那雙倒映出格蘭芬多家徽的綠眼睛上。

“為了什麼？”薩拉查手指輕輕劃過獅子的鬃毛，頗有些愛惜。

“為了慶祝這平凡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