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小巫師畢業,另一批小巫師入學,霍格沃茨的學生們迎來新一學年。
禮堂外,小巫師們熱熱鬧鬧地各自聚在一起讨論假期趣聞,城堡内不斷有新的小巫師進來,尋找自己的夥伴,距離晚上的分院儀式還有些時間。
沃夫蹲在角落裡撥弄他從非洲帶回來的骨質紀念品,在他周圍,小巫師嘀嘀咕咕地遠離他,形成一圈真空。即便有不明情況的新生想要上前搭話,也會被其他人拉走。好像今天已經是月圓之夜了似的。
沒人想要靠近一個狼人。
沃夫縮得更緊,将自己抱成一小團。
他剛剛找過赫奇帕奇教授,表達了自己希望離開霍格沃茨的想法,但是他害得赫奇帕奇教授和斯萊特林教授又為他大吵了一架。
沒有人願意接近他才是正常的,他一定是個災星吧。
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乏怪胎。
阿爾伯特頂着别人異樣的目光,仿佛對那些目光沒有察覺似的,自然地走到沃夫身邊坐下。他從包裡抽出一張寫滿筆記的羊皮紙遞給沃夫,後者向他投來疑問的目光。
“這是我這個假期的研究成果。”阿爾伯特壓着嗓子說,他的變聲期到了,說起話來相當不自在。
沃夫接過羊皮紙來看,圓圈套着圓圈,三角疊着三角,複雜的拉丁文七拐八繞,直看得人頭暈。
“這是什麼?”沃夫把羊皮紙拿遠了一點,擡頭去看阿爾伯特。
“這是一種容器的原理,理論上魔力可以做到任何事,隻是需要強烈的目标、決心,還有龐大的魔力支撐。”聊起這個阿爾伯特就不再沉默,而是侃侃而談,“我們所學的魔咒幾乎都來自拉丁文,比如火焰咒,就是取自拉丁文。也就是說,隻要我們能弄明白詞源和魔力轉化之間的關系,我們就能創造新的魔咒。”
“哇哦,這聽起來很厲害。”沃夫點點頭。
“所以,你是有救的,我會發明一種魔咒,逆轉狼人狀态,相信我。”阿爾伯特撇開眼,死死盯住地面。
沃夫看向他的側臉,又看到他緊緊抓握着袍子的手,彎了彎眉眼:“嗯,我相信你。”
亨利一瘸一拐地走進城堡,他遠遠地看到窩在角落裡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臉色陰郁下去。弗裡曼遠遠地和他打了招呼,亨利對他點點頭,回避了大多數人的視線,走到遠離禮堂的長椅上坐下。
幾個格蘭芬多聚在一起正聊天呢,弗裡曼隻是略感奇怪地又看了亨利一眼,就轉回來繼續和他們說話。
“……所以說啊,像你這樣血統純正又有實力的巫師,肯定會被布萊克他們盯上的。”
“真傍上大腿可别忘了我們。”
月圓之夜的傍晚,薩拉查仔細鎖好禁閉室的大門,沃夫安靜地坐在牢房裡。這裡沒有向外開放的窗戶,唯一的窗口是大門上方焊死的狹窄鐵欄。
火把的微光隐約從窗口中透出來,為禁閉室漆黑的地面鍍上暖黃色的方形色塊。
沃夫垂頭盯着地面上跳躍的格子,想象着自己踮着腳、從每一個光斑中的縫隙裡跳躍前進。
斯萊特林教授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安靜包裹住他,他無聊地撥弄那些鐵鎖,将它們碰撞出叮叮當當的聲響。為了不造成損壞,他的個人物品早早放在寝室裡了,現在的他身上連一根魔杖也沒有。
薩拉查一路穿過走廊爬上階梯,最終停在鷹頭門環前。
不需要回答問題,門就自行打開。薩拉查進入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小鷹們好心地為他指明方向,羅伊納·拉文克勞正在天台等候他。
這裡看起來已經完全恢複活力,作為入侵事件中唯一受到威脅的學院,小鷹們看起來好像并沒有沉郁下去,他們已經走出那起事件的陰霾,步入新的生活中了。
“羅伊納。”薩拉查推開天台的大門,向坐在桌前的羅伊納打了聲招呼。
“你來了。”
夕陽正紅,月亮還未爬上天空,羅伊納移開桌上的鎮紙,将幾份羊皮紙遞給薩拉查。
“我之前就有所懷疑,不過我一直沒時間細察。”羅伊納說道,“現在來看,我的懷疑是有根據的。”
羊皮紙上分别記錄着颠茄的用法和香錦葵的用法。
“這兩次時間的手法太一緻了,後來我又去圖書館搜了一圈,發現類似的造假筆記還不少。”羅伊納将剩下幾份推給薩拉查,“你看這幾篇,這是我最新發現的筆記,上面的墨水還很新,應該是剛寫好不久的。這上面記錄的都是危險植物,或者生長在危險地域的植物,有些藥用價值并不明晰,有些則有着明顯的錯漏。”
“你的意思是,那個想要害我和沃夫的人還潛藏在霍格沃茨。”
在霍格沃茨入侵事件後,他們還沒有開除任何一個學生,理所當然地,那個人當然還在。
值得關注的不是這點,而是筆記的數量。
原本偶爾才出現一頁的筆記,突然在圖書館裡冒出一大堆。
羅伊納點點頭,她獨自調查這條線很久了。
“看筆迹,這幾張僞造筆記都是同一個人寫出來的。不過我這邊和手中收來的論文對比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适的人選。”
羅伊納教算數占蔔和天文學,其中天文是必修課,每個學生都會向她提交論文。可以說如果羅伊納都沒能從中挑選出匹配的筆記,那麼薩拉查也應該對此毫無辦法。
紙張本身找不出頭緒來,那麼就從涉及到的人和目的下手。
光漸漸暗了下去,薩拉查和羅伊納點上蠟燭,重新梳理這兩張筆記涉及到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