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陷入沉默。
“所以你希望我讓步,不再懷疑那些麻瓜種。”薩拉查低下頭來,将眼中複雜的情緒掩蓋起來。
戈德裡克的聲音平而直:“你應該如此,必須如此。”
“……”
薩拉查又沉默了一會兒。
他們的視線交錯地落在地上,薩拉查看地磚的紋路,戈德裡克看薩拉查腳下的地毯。
“睡吧。”
最終薩拉查這樣說道。
“我不想吵架。”
戈德裡克并不滿意這個結果,他闆起臉往外走,又被薩拉查一把抓住。
“薩拉查,你不能這樣。”戈德裡克沒有甩開他的手,隻是無奈地轉身看他,“這世界上沒有既要又要,這并不公平。”
可是什麼是公平?為什麼戈德裡克離開就是公平?
薩拉查想問,但是問不出口,他知道戈德裡克的意思,如果不答應他的條件,他們的這一架就要繼續吵下去。
薩拉查讨厭公平。
他不明白為什麼感情可以和觀點被一起放在天平上衡量,也不明白戈德裡克為什麼那麼看重麻種小巫師,看重到不惜用他們的感情要挾他讓步。
但是他不想再為這件事争吵,意見上的分歧本不該對他們的關系有任何影響。
他失眠了。
薩拉查的眼睛注視着頂棚的綠色帷幕。明明火爐燒得正旺,被子那樣溫暖厚重,他卻還是有些寒冷。
——在某一次争吵後,斯萊特林突然出走。
薩拉查無聲地念了道保溫咒,咒語為他驅散房間内的寒氣,可是他還是冷,徹骨的冷。
不想吵架,不要爆發争吵,逃離那種未來吧,規避那種未來吧。如果有人需要低頭,那麼薩拉查甯願做那個放低姿态的人。他一向擅長衡量,他自己就是那枚籌碼。
可是這次,天平的兩端,放着的并不是他自己。
學生與戈德裡克,是同等重量的東西。
他早已預料到了這種局面不是嗎?他早就下定了決心。
“即使你們會分崩離析。”
——即使我們會分崩離析。
然後,他們分手了。
以犧牲戀情作為代價,薩拉查強硬地對全校學生施展攝魂取念,并且真的揪出來不少麻種間諜。
——————
戈德裡克是在走廊上醒過來的。
他揉着酸痛的肩膀站起身,表情頗有些迷茫。
“是夢啊。”戈德裡克喃喃自語。
面前的薩拉查卧室大門緊緊閉合,半點沒有打開的迹象。
戈德裡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勾着嘴角離開了走廊。
“還真是個好夢。”
「我已經厭倦了争鬥,也不想再看見走廊裡那些推推搡搡,假裝自己是女巫或者巫師的無能兒童。」
日記上記錄了薩拉查在分手前留下的隻言片語。
薩拉查合上日記,又在外面用皮繩子捆了兩圈,連同自己對戈德裡克的留戀一起塞到抽屜的最深處去了。
薩拉查的斬首行動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教會對巫師的迫害,尤其是蘇格蘭地區的教會,他們可舍不得能看穿魔法的格雷神父和吉祥物聖子,在萊因哈特公爵地說和下,教會讓渡了不少利益用來交換人質。
至少現在霍格沃茨成功在蘇格蘭高地站住腳跟,不必再擔心麻瓜權勢的影響。
野心與權力開始為薩拉查帶來回報。
但是蘇格蘭方面穩定了沒幾年,英格蘭卻又出事了。
“斯萊特林教授!”埃莉諾·岡特渾身血污坐在醫療翼的一張椅子上,厚重又昂貴的披風被她丢到地上。在她身旁站着的是畢業後留校的阿爾伯特。
阿爾伯特還是選擇了治療魔法為主要研究方向,他在學校内擔任校醫,低年級的魔藥課也由他來上。
薩拉查對她點點頭,看向阿爾伯特:“情況如何了?”
“活着的還有三個,但是留下了終身後遺症,其他人全死了。”阿爾伯特一本正經地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