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霍格沃茨活過來?你說的是你自己附身到城堡上吧。”羅伊納冷冷地說,“剛巧,鄧布利多給戈德裡克介紹了魂器這個詞,你剛剛也都聽到了,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打算把整個城堡做成你的魂器?”
“不太一樣,不過有相似之處。”薩拉查解釋道,“我在魂器的基礎上研究出了一種新的魔法,就是你們看見的法陣。魂器需要撕裂靈魂,而我不需要那樣做,我的靈魂依然是完整的。”
“如果你成功了,那麼你将永遠困在霍格沃茨,比那些活在這裡的幽靈都不如,他們還有可以活動的‘身體’,而你将隻有一抹意識……你會瘋掉的。”羅伊納的聲音依然冰冷刺骨,她很少生氣,她總是智慧而冷靜的,但是此刻,她氣極了。
“我隻是想要少一些犧牲,羅伊納,我一條命換一個學生活過來都是賺的。”薩拉查垂眸,“如果我早一點行動,如果我能成功做到,亨利和迪克就沒機會對沃夫下手,我也不必、不必殺死他。”
羅伊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整個人都開始發抖,她挂在頸間的藍寶石冠冕随着她的動作不停地與她的鎖骨相撞,但她好像感受不到似的,隻是拼命地握緊自己的拳頭。
“但是羅伊納,我失敗了。不知有多少原本可以避免的沖突和流血在此期間發生,不知多少個如沃夫他們一樣的悲劇再次重演。可事已至此,我們得向前看,我們回不去千年前了。”薩拉查輕聲說,“有一件事是我們還能做到的。我身體裡的惡意已經開始脫離我的掌控了,它給我編造了一個完全虛假的世界,它控制了我的視覺和聽覺,我不想、也不能再回去,如果我回到身體裡,我一定會失控的。到那時候,我會釀成災禍。我不想那樣。”
“那你會怎麼樣?殺了你的身體,你的靈魂還能留在這裡?”羅伊納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應該會前往彼岸吧。”薩拉查無所謂地說道,“既然核心拒絕了吸收我的靈魂,那麼獻祭就失效了,身體死去的那一刻,我會和所有死去的人一樣,靈魂飛到死亡的世界裡去。”
羅伊納沒有說話了。
“羅伊納,你一直是我們之間最有智慧的那一個,你應該知道正确的選擇是什麼。”薩拉查勸說道,“幫我了斷,這對所有人都好。”
羅伊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說得很對,我不得不說你說服了我。從利益角度上看,我可以理解你的一些行為和選擇。”羅伊納盡可能理智又平靜地說。
“那麼——”
“但是我是人,我也有感情。因此,薩拉查,我不會幫你的。”她冷冷地說,“這件事我和赫爾加都不會插手,就讓戈德裡克做決斷吧。”
“可是他絕不會——”
“我當然不會!”
門被徹底推開了。
戈德裡克跟赫爾加站在門外,聽了半天,他幾次都想直接沖進來打斷,但是赫爾加及時攔住了他。
隻有羅伊納才能全程聽完薩拉查的混賬話,戈德裡克自問無法保持冷靜,如果薩拉查還老老實實地待在他的身體裡,戈德裡克早就一拳揮上去了。
“讓你以這種自我犧牲式的方式死去?你在逞什麼英雄?”戈德裡克踏着憤怒的步伐,肩膀高高聳起,鼻子幾乎皺到眉間去了,他口不擇言地說道:“我比你想得還要了解你!薩拉查!你早就不想活了,在你殺死沃夫之後,我就知道,你心裡那股氣兒消失了。薩拉查,你隻是想要用一種看似高尚的死法自我了斷,而不是活着承擔殺死你看重的學生的代價!愧疚,真正折磨你的是愧疚!”
薩拉查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的靈魂本就是半透明的,泛着綠色的熒光,可是在戈德裡克說出這句話之後,薩拉查的靈魂竟然開始褪色了,他臉部的位置變得瑩白,泛着珍珠白的色澤,看上去死氣沉沉,與外面飄蕩的幽靈們極為相似。
“你知道?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哈,多麼高高在上,多麼自大……戈德裡克·格蘭芬多,你在羞辱我嗎?”薩拉查一字一頓地問道,“是我選擇了殺死沃夫,我沒有為此後悔過。我從不為任何事後悔,戈德裡克,從來不!”
“噢,從不後悔?那你怎麼讓我們幫你殺死你自己呢?難道不是你後悔了承擔那些惡意了嗎?”
“沒有!”薩拉查的靈魂泛起一陣紅色,“我沒有後悔過這件事!我隻是一直處理不掉那些惡意而已,這隻是一些我必須付出的代價!”
“哈!那你就自己飄去醫療翼掐死你自己好了!赫爾加、羅伊納!我們走!”戈德裡克憤怒地從鼻子裡噴出長長的氣,看上去像一隻憤怒的公牛,“哦對,順便一提,這個假期我會常常回來照顧你的身體的,絕不會讓你的身體因為饑餓或是缺水什麼的自然死掉!!!”
“欸,戈德裡克、啊……”赫爾加左看右看,她本來也對薩拉查的做法十分憤怒的,但是看戈德裡克那樣生氣,卻又覺得不至于了。她心裡的氣兒随着薩拉查表現出來的對沃夫的不舍與悲傷(雖然他嘴上死活不認,但是每個人都能看出來他的憤怒完全出于心事被人戳破的惱羞成怒)而煙消雲散。
“我會給你帶些糖果巧克力什麼的,不過不知道你嘗不嘗得到?”赫爾加匆匆留下一句話就追着戈德裡克跑出去了。
“他們什麼意思,你們不會真的打算把我自己留在城堡裡吧?羅伊納?”薩拉查開始有些慌了。
“Well,這是你自己選的,薩拉查,可不要後悔哦。”羅伊納幸災樂禍地聳了聳肩,“要我說,你這完全是自作自受。隻要戈德裡克不松口,我也不會幫你的。”
“喂!羅伊納!别走!”
可是智慧的拉文克勞女士沒打算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