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和江鴻志都很寵江皎,隻是秦蘭更嚴厲一點,牢牢掌握着家裡的話語大權。江鴻志脾氣更好,偶爾還會和女兒一起狼狽為奸反抗秦女士的“暴政”。
所以江皎一點兒都不怕江鴻志,出門就不肯給他牽小手了,繃着小臉兇巴巴瞪他。
小姑娘就算生氣也是軟乎乎的,江鴻志捏捏她鼓起來的臉頰。
江皎後退一步:“江先生請自重!”
皎皎每次不開心時,他都是江先生。
皎皎特别不開心時,他還可以是江叔叔。
聽說孩子成年前會經曆三次叛逆期。
第一次在兩三歲左右,能走會跑撒手沒還不肯好好吃飯。
最後一次在十二到十八歲,青春懵懂一不留神就是野豬啃了小白菜警告。
中間這次叛逆期正是六到八歲的時候。
跟他家皎皎現在的表現差不多,懂了一點點事,但不是很多,反而有了很多沒用且折騰人的奇思妙想。
這麼算下來,十八歲成年,十二年都在叛逆。
離了個大譜。
江鴻志越想越覺得心塞,長長長長地歎了口氣:“寶兒你是怎麼想的,我們開誠布公互相傾訴一下?”
江皎下巴一揚:“請叫我江小姐。”
江小姐冷豔高貴又通情達理,跟着江先生在人工湖旁的長椅上坐下。
湖裡荷花隻開了零零散散三四朵,荷葉倒是又大又密占了半邊人工湖。
陽光暖融融的,湖面波光粼粼,偶爾還能看到紅色的錦鯉在碧綠色的荷葉中穿梭,蕩起一圈又一圈水波紋。
江皎撿了一顆小石子丢進湖裡,吓跑了紅色錦鯉,泛起更大的水波。
又一顆石子落入湖中,嘩啦一聲水花四溢,江皎扭頭看到江鴻志手裡還有兩顆石子。
“江小姐還要嗎?”江鴻志問她。
江皎默不作聲,把兩顆全拿走了,沒丢進湖裡打水漂,不太熟練地攥在手心盤着玩。
石子好大呀,她的手好小呀,兩顆石子都盤得很艱難。
“就當是我不可愛了,所以你們才想要二胎。”感覺情緒已經醞釀好,江皎才說出自己最在意的地方,“就不能好好告訴我嗎?媽媽昨天還各種騙我。”
最生氣的不是爸爸媽媽決定要二胎,而是不跟她商量。
昨天放學路上媽媽還信誓旦旦說不會有弟弟,關上門卻偷偷摸摸準備要二胎。
江鴻志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做懷寶寶的事不一定會懷寶寶,但這話跟五六歲的小姑娘根本沒法說。
小孩子固執起來,八頭牛都拉不回來,江鴻志不再試圖糾正江皎的想法,索性咬着後槽牙認下了她的指控。
“媽媽沒騙你,是爸爸昨晚喝醉了突發奇想亂說話。爸爸錯了,皎皎原諒爸爸好不好?”
真男人解決家庭糾紛時就是要能獨自扛下所有,江鴻志覺得自己好牛批。
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一定要牢記反鎖門保平安。
盤石子的動作停了下來,爸爸偶爾确實喜歡喝一點紅酒,江皎撐着下巴認真思考,覺得勉強能接受這個說法。
都是酒精的錯!
江鴻志見狀趕緊又說了幾句好聽的,哄得皎皎很快就忘記了那點不愉快:“好吧,看在你認錯态度良好的份上。”不原諒能怎麼辦呢?又不能換個爸爸。
小朋友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咬了下嘴唇,江皎很認真的對江鴻志說:“你們真想給我生個弟弟也不是不行,但一定要告訴我,我同意了才可以!”
江鴻志笑了,又揉揉她的頭發:“我們家有皎皎就夠了。”
皎皎是寶貝,是珍珠,是明月,是上天送給他們夫妻最好的禮物。
江皎眼前一亮:“真的嗎?那我們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大手拉着小手,一大一小兩個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對了,媽媽還生氣嗎?”
“不敲門偷聽還摔東西挂電話,你猜她氣不氣。”
“嘤嘤嘤爸爸幫我!”
“不喊我江先生了?”
“……”
-
二樓陽台,顧青岚見她兒子站在窗邊發呆,走過去正好看到江家父女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