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聊天的翁婿倆不約而同的停止交談，江鴻志皺着眉提醒道：“慢點喝，别嗆着了。”

外公則是看着精美的花籃，笑着揶揄：“魚換玫瑰，現在的小朋友還挺浪漫。”

江皎不懂玫瑰的浪漫，在她看來百花争豔不及梨花一朵，隻不過人間的花店從來不販賣梨花。

但江皎能聞到從廚房傳來的魚香味，很香很濃郁，讓她饞得想流口水。

下午和林簌玩了那麼久，剛才還往返運貨，江皎現在是真的餓了，聞着味兒就往廚房跑。

秦蘭正拿着勺子在調味，順便吩咐劉姨把另一條去去腥味，再拿鹽腌好留着炸魚塊吃，“老爺子口味重，多放點料，也别放太多，清淡點對身體好。”

江皎站在竈台前看她們忙活，秦蘭嫌她礙事，切了一小塊熟牛肉趕她走。

被嫌棄的江皎皎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被嫌棄了，嘴裡嚼着牛肉，眼睛看着鍋裡的魚，心裡還回憶着熊掌。

她有好多熊，大的小的棕的粉的坐着的趴着的毛絨的塑料的，但從沒吃過真正的熊掌。

“媽媽，今天可以吃熊掌嗎？”江皎開始點菜。

熊孩子怎麼每天都有新主意。

不知道又從電視上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還熊掌，她怎麼不說想吃龍肝鳳髓呢？

秦蘭手上正忙着，聞言看都沒看江皎，直接冷漠拒絕：“不可以。”

江皎：“那明天可以嗎？”

秦蘭：“也不可以。”

江皎：“後天？”

秦蘭：“不行！”

鍋蓋蓋上，基本上就忙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劉姨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

秦蘭終于能騰出心思來應付每天都有“小驚喜”的人類幼崽，她拎着江皎洗了手往外走：“熊是保護動物，吃了犯法。”

“而且吃野味既不健康又不安全，野生動物身上有很多不确定的病毒，吃了可能會感染寄生蟲。”

江皎眨巴眨巴眼睛：“什麼意思？”

什麼保護什麼野味什麼毒什麼蟲？她們不是在讨論哪天吃熊掌嗎？

秦蘭張了張嘴，換了種更容易理解的說法：“意思就是你可以吃飼養的雞鴨魚肉，但不能吃熊掌。”

有魚，沒熊掌。

就像面包和那個小孩子不能說的東西一樣，她能說想要面包，但不能說想要愛情。

江皎懂了，果然是魚和熊掌不可……

不可什麼來着？

皎皎迷茫，

皎皎努力思考。

秦蘭看江皎表情呆呆的，伸手揉了揉她睿智的小腦袋瓜：“别想了，明天給你炖個豬蹄，跟熊掌差不多。”

皎皎瞬間不迷茫了：“好耶！”

然而事實證明大人是會騙小孩的，因為擔心吃多了油膩身體受不了，第二天秦蘭帶她出去吃的素宴，整張桌子上最葷的菜是雞蛋。

#關于人類努力進化到食物鍊頂端，卻還是要每天吃野菜雜草這件事#

當然，現在的江皎并不知道明天會發生的事，她正趴在秦蘭懷裡搗鼓花籃裡的小花花。

嘴裡含着甜滋滋的水果硬糖，腮幫子微微鼓起來，一邊看外公和爸爸下象棋，一邊聽媽媽講她小時候跟外公在鄉下貧窮但幸福的日子。

那些事江皎都聽秦蘭講過好幾次了，但她還是喜歡聽。

江皎不僅喜歡聽，她還時不時捧着臉發出“哇！”“真的嗎？”“後來呢？”的聲音配合媽媽。

因為皎皎小朋友發現，每次她這麼配合的時候，媽媽臉上的表情就會特别開心特别驕傲。

媽媽開心了，對她的态度就會更好，像是晚上多看半小時動畫片這種不過分的小要求都會滿足她。

誰說小孩子就沒有心機不會讨好人了？

江皎皎取悅大人的小手段可多着呢～

尤其是今天外公也在，聽秦蘭回憶到比較有趣的事情時，他也忍不住講了好多江皎沒聽過的船新版本，甚至包括爸爸媽媽的感情史！

原來媽媽小時候也會哭，還鬧過絕食差點離家出走。

原來爸爸以前是外公的學生，難怪他每次見到外公就很怕。

有些小朋友确實怕老師。

但其中肯定不包括皎皎。

抓到了無所不能的爸爸的小把柄，皎皎眼睛發亮特别興奮：“爸爸你好慫哦，我都不怕老師的。”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林簌哥哥說他也不怕老師。”